宋查理的印刷馆,拉开了《宋家王朝》的序幕,也拉宽历史的方向。苏炳衡家族从事的印刷业也是。《苏炳衡印务局·活字印刷》(新山:EHHE;2017)的笔记说:1911年苏炳衡远到广州到孙中山的同盟战友之印刷馆当学徒。
1924年苏炳衡南返,不久后移居新山,奠下几代人的基业。
那些年,苏炳衡印务局确实风光,为新山战前唯一的印刷馆,而且四语兼印:中、英、爪夷、泰米尔,都行。当中,中文的字体,犹是齐全:楷体、草书、细明体、古字,任君选择。
说来,这个城里所有攸关文化和教育的所有文字宣传,苏炳衡印务局皆承印过了。可惜,日本南侵之时,店面误遭炮弹击中,毁了机器,坏了字粒,伤了苏家多年的心血。
寄身3年8月的阴影,为了生活,苏炳衡印务局当时也引入了日文之铅字;遵照日军所命,打印了不少文件。如此这般如履薄冰,艰险地熬过没天没日的苦难,直到光复,重新走出生意的新路。
部门的通令、档案的文本、学校的特刊、银行的存折、社团的章程、组织的名册、晚会的门票、公函的信笺、商号的收据、餐馆的菜单、地方的报纸、彩票的揭晓……几乎每个领域,总有苏炳衡印务局的参与。
可以觉察,在苏炳衡印务局做事的,上上下下,全是学有专长的文化工人,深怀认字的绝技,没有任何部首和部件的组合,难得倒他们。不但这样,碰上冷僻之字,苏炳衡印务局还能应急造字。反正一出手,任何版面都轻易排出来了。
可惜,时代终究变了。面向电脑,铅字显然不是对手。但是,年轻一辈少了基本功的训练,错字别字,举目都是。要是读到教育部副部长张盛闻的“屎蛤”,苏家前辈想必一定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