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世纪,希腊哲学家针对“如何追求幸福人生”的命题提出各种不同主张,因而衍生出伊比鸠鲁、斯多葛、怀疑论、犬儒等多个学派。当中,犬儒主义(Cynicism)主张人应该摒弃对权力、名利和世俗价值的追求,解放自传统的束缚,通过回归非物质和简朴的生活获得幸福。
当时的犬儒主义哲学家要求学生到市集以狗链拉著死鱼,以练习忽视别人的闲话和眼光。
其中最著名的犬儒主义鼻祖第欧根尼(Diogenes)更是长期居住在一只木桶内,过著乞丐一样的生活。有一次亚历山大大帝到访,问他需要什么并保证会兑现他的愿望。孰知,第欧根尼竟答道:“我希望你闪到一边去,不要遮住我的阳光”。
不信存在正义
“犬儒”一词后来在十八、十九世纪逐渐演变成为“对于他人宣称的动机及正直保持怀疑及嘲弄”的态度。当代社会中,对于世界的不公和秩序的不满习以为常后,转化成为不反抗的极度冷漠者,即为犬儒。
如果怀疑论者认为“根本没有”对与错之分;犬儒主义者则是认为对与错都“无所谓”。他们不相信存在正义,不相信能够改变世界;他们放弃希望,更加嘲笑怀抱希望的人。
处于政治民主改革十字路口的马来西亚,许多人经历505改朝换代的希望幻灭后,不仅对制度失去信心和希望,更连理想和改变也一并放弃。大家开始觉得手中一票也无法改变任何东西,认为政党轮替后最后终究也是一样。这也是公民运动和改革运动自505选举后陷入长期低谷的重要原因。
对与错绝对有所谓
近日,香港上诉庭针对发生在雨伞运动前夕的“重夺公民广场”案件下判,三名年轻人即黄之锋、周永康、罗冠聪被判入狱。无独有偶地,其中两位在判决后发表的陈情书中,都提到了“犬儒”一词。
周永康语重心长地嘱咐:“请不要让犬儒、冷漠、无情吞噬我们的内心”;罗冠聪则说:“面对窘境,我们可以何突破?也许,勇敢做好本分,不畏惧、不自怜、不犬儒,是一帖良方”。
专制政权使人容易变得犬儒,而犬儒心态则继续巩固专制政权。这,绝对是当权者最乐见的状况。对和错不但有分别,并且因为它们是彼此的对立面,而变得绝对有所谓。
颠簸的民主路上,也许现实中往往是进一步,退两步,但是每一个向前的步伐都是有意义,以及有助累积力量的。而跳脱犬儒主义的陷阱,将是带来实质意义改变的主要先决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