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者必骄,强者必霸;随著中国的强势崛起,中国会否也走上强者必霸的道路?这应该是个程度的事宜,也取决于各种主客观条件。从习近平执政以来的表现看,如在南海的行为,至少显示出,中国似乎已不再严守邓小平所提出的韬光养晦路线,而较前更为勇于表现自我主张,对美国,也不再那么客气,而勇于周旋到底。
据此,不少人开始议论,中美会否爆发战争,市面上也可看到《2020,中美终须一战》之类的书。两国会否因利益冲突而开战,是个见仁见智的事宜。浅见以为,这个可能性并不太高,它不利美国,更不利中国。
较有可能的是,两国维持目前的既竞争又合作的斗而不破的格局。毕竟,两国的经贸互存度颇高,也同是核子大国,更没涉及国家民族存亡的重大利益冲突。一个在亚洲,一个远在太平洋彼岸,既不像法国与德国那样相邻,也个别另有更重大的课题。
美国的攻势现实主义国际关系学者Mearsheimer在其《大国政治的悲剧》(2014版)一书里便提到,美国要应付中国的崛起有三个方法:一为先发制人,摧毁中国的崛起中的力量;二为打经济战,抑制中国崛起之势;三为颠覆中国,如培植反中势力、分离运动、异议人士等,让中国自顾不暇,忙于内务。在这三策中,第一策风险太高,第二策两败俱伤。实则,20世纪初期,英国便想经济围堵德国,惟多方考虑后,只得放弃,以当前中美的经贸关系言,确是伤人伤己的下策,而第三策则是上策。既有这样的上策,何必铤而走险?
事实上,最近美国中情局的中国问题专家白邦瑞(Michael Pillsbury)在其新著《百年马拉松》一书里,也提出类似的对策,即支持中国的异议份子,鼓励改革派,组成反中联盟等,来抑制中国的崛起之势。
实则,中国能否壮大到足以取代美国这个世界霸主,也尚言之过早。这里尚存在著变数,如《跛脚巨人:中国面临的威胁》一书里,便提到中国本身面临的多方挑战,如未富先老、建立社会保障制与周边国家关系欠佳等内外在威胁。不少论者还认为中国有可能崩溃,如正面对美式次贷危机、银行不良贷款高涨、群体性事件层出不穷、维安成本高等。
在这种情况下,与中国对著干打起战来只不过有助于强化中共利用民族主义情绪来巩固政权。此点,可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高人气中一窥究竟。民族情绪高涨,会使中国国内外的异议之声或民主改革力量受挫,有损和平演变的终极目标。
实则,按照白邦瑞的说法,当年美国要与中国挂钩,目的在于希望能据此促进两国更全面的合作,促进民主化,压抑鹰派力量,强化改革派势力,及认为中国是朵脆弱的小花。当然,这些一厢情愿或妄自尊大的妄想未必切实,甚至后来自认是被中国的迷惑了,如用孙子兵法中的“能而示之不能”的诡道来误导老美。
可见,在美国势力相对衰落,特别是在中东战争,消耗了不少资源,也在2008-09年危机后,经济力大幅下滑后,已略有收敛。对中国而言,则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未来10年保持6-7%的年均增长率,就可能成为第二大经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