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具各种积极功能,乃很多人皆知晓或认可的事。然于某些社会,甚至连如此说也属“政治不正确”,因信仰和遵从宗教被视为人们的“义务”,不是选择,所以根本不该谈论其“功能”,总之,只要乖乖顺从和符合宗教就对了。如此社会往往对一切实质上或“看起来”很“非宗教”的事物抱著相当大的戒心,唯恐其威胁、腐蚀、折衷了宗教。
正基于上述观念和心态,于某些社会,尤其在一些宗教偏执者或狂热者得以渗入权力中心,日以继夜地宣导、教诲、鼓吹其单方知见之下,人们渐渐酝酿出一种“非宗教恐惧症”,即凡被指为不符合宗教理念、规范或标准者,均被视为不净、不雅、不敬、不良、不义、不正经,乃至罪大恶极。有时甚至还动用国家机器来扫荡那些被视为“非宗教”的因素。
宗教常被滥用
更严重的是,如此恐惧症往往也会自动制造假想敌,或者令人们更易被误导去相信某些宗教或政治野心家刻意编织的“威胁”。如说于某些社会,明明宗教已大受国家律法和体制的悉心保护,乃至大力扶持,但还是有人相信各种针对其宗教的阴谋论,动辄要严加管制、取缔、限制、封堵、惩罚其想像中的“敌人”,或“可能的敌人”。可笑的是,这些患有非宗教恐惧症者,反倒一径爱指控他人患有“宗教恐惧症”,经常以“受害者”自居。
质言之,恐惧症皆源自讯息的不够自由、开放、清晰,加上由此导致的封闭、单元、单向的教育,结果弱化了人们的理性思辨能力,纷纷沦为“思想文盲”或“半文盲”,喜欢坐井观天,却不知自身的肤浅和狭隘。惟难搞的是,一般非宗教恐惧症者恐惧的,正包括讯息的自由、开放、清晰,有的甚至还恐惧理性,觉得理性干扰了人们全心全意地遵从宗教。某些人更进一步禁止相关言论,动辄指摘他人“侮辱”、“挑衅”、“侵犯”其宗教。
是以,视讯息、思想和言论自由为禁忌,乃至罪恶渊薮的非宗教恐惧症,往往有导致一社会之知识、思想,乃至文化水平螺旋下降的可能,简言之,有“反智”的倾向。实则上,反智不仅障碍了社会的知性,也会堕落了社会的德性,所以一些宗教意识形态极权社会,正是最非人道的社会,动辄使用苛刻、残忍、暴戾的手段来对付异己,乃至本身无辜的老百姓——甭说,这才是对宗教的最大“侮辱”!
遗憾的是,患有非宗教恐惧症者往往是“不可理喻”的,也许在其人眼中,本文活脱脱就是“宗教恐惧症”的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