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随友人登蒲莱山,清理山路旁的垃圾。沿途我们拾起登山客留下的零食塑料袋、汽水铝罐等废弃物,几个小时内,一行人都大有“斩获”,颇感慨一些登山者不爱自然。
虽然做的只是亡羊补牢的工作,但大家也藉著行动提醒自己尽量少制造垃圾。尤其应避免边行山,边吃薯片,边喝100号,然后把包装袋、罐子信手乱扔--这两样是最常见的垃圾。
蒲莱山的名字“Pulai”来自树名,关于这座山,我从一位原住民朋友的口中听过一则美丽的传说,略记如下: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海人(Orang Laut)聚居在柔佛沿海一带。后来,天降40天40夜的暴雨,把土地都淹没了。露出水面的只剩下蒲莱山,于是海人就把他们的木舟系在一起,再把绳头绑在蒲莱山上。这样,他们才得以幸免于难。
水退后,原本系在一起的木舟散开了,有的木舟仍留在蒲莱山脚的蒲莱河,有的则漂流到远地,所以海人就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支族。告诉我这个传说的朋友凯蒂来自实里达族(Orang Seletar),她说在雪兰莪的玛美里族(MahMeri)与他们一样,同属海人,传承著同样的传说。
这洪水传说让我想起中华文化里的伏羲和女娲、印度文化里的摩奴、《圣经》中的挪亚,还有《可兰经》中的努哈,人类对自然的敬畏是近似的,其实我们都是失散的族人。
凯蒂在新山的实里达族文化中心告诉我这个传说,这文化中心里展出了一些珍贵的历史照片,都是摄影师艾文波鲁宁(Ivan Polunin)的作品。波鲁宁从1950年代开始以摄影记录新马景物,凯蒂说,波鲁宁对他们有恩,因为他的记录,海人才可以从相片中缅怀先人。
她说,另一个对他们族人有恩的是海洋生物研究员朱及光,因他的用心推动,实里达族文化中心方得以建立起来。
朱及光是蒲莱河口的传奇人物,他长期在这个区域从事海洋生物研究,但并不是一个只知学术、不问世事的研究员。除了推动原住民文化中心以外,他也是丹绒古邦海马拯救协会的发起人,更曾公开声援笨珍渔民反对丹绒宾的大型石油化学工业。
可惜这一位充满勇气的知识分子已于上周因病逝世,年仅35岁。
从报章中获悉,朱及光的遗愿是希望自己的骨灰能撒入蒲莱河,这个他生前从事研究的地方,其情深令人动容。希望更多人听到他最后的召唤,保护我们所爱的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