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马华总会长蔡细历提到,大马的经济增长率,较许多发达国家高。其实,何止经济增长率,连生产力增长率,也较许多发达国高。之所以,在于大马的起点低,与发达国的差距大,故增长空间也大。
历史地看,看1970年代石油震荡(oil shock)以来,发达国家经济增长,已日趋放缓,大体上均是2%左右的年均增长率。近年来,由于失业率与国债高居不下,其增长空间更日趋萎缩,反观一些新兴经济体,如中国,则保持高速增长。
在这多重速度的世界经济中,大马呈现由盛而衰的趋势,如根据《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的资料,在1990至2000年间,大马与新加坡、黎巴嫩的年均增长率为7.1%,同列世界第5,可在2000至2010年间,大马却跌出前52名以外,即低于第52名的印尼与斯里兰卡(5.2%)!何以会从第5剧跌至前52名以外,是很值得探讨的。顺便一提,除了新加坡名列第44名(5.6%)外,没有一个发达国家入榜前52名。这显示出,一个国家发达,其增长空间起小,是所谓的大数法则。
同理,作为一年中高收入国,大马未来的增长率,也将日趋放缓--尽管个别年度可能会因特别投资而有高增长,如2010年,新加坡取得有史以来最高的14.8%增长率。对大马言,除了增长空间会日趋缩小外,更有其他的制约条件,外在的如日趋严峻的全球经济走势,更趋剧烈的国际竞争,尤其是来自印尼、缅甸、越南等的竞争压力。更重要的是,大马内部的削弱,如提高经商与生活成本的寻租行为与腐败,或族群本位,而非能力本位的政策等。
从发展经济学的角度看,一国经济能否可持续地增长,关键在于产业结构的优化、合理化与升级,如从农入工,从工入服务业,且是在生产力与农工绝对生产额递增的条件下的结构性转移(structural shift)。伸言之,收入与财富的增长,也取决于生产力的绝对增长。
尽管,大马也发生了从农入工,从工入服务业的结构性转移,可却是形式多过实质。比方说,我们的制造业,多停留在“束件组装”的低增值阶段,而不像台韩那样,可自制较高增值的元件与产品,尤有进者,大马不但整体上,不能从初级制造业,层层升级进入中高级造业,甚至连制造业,也在尚未进入中高级阶段时,便已出现脱工业化(de-industrialization)的趋势,这就进一步限制了大马产业升级的潜能。
其结果,大马不得不依靠农业、矿业与低层次的服务业。其增长动力,也从供应与生产,转向需求与消费,以至于债台高筑。而债台高筑,更会限制一国的增长潜能--因资本得用来还本付息而非投资。
在大马,低利率也刺激了企业界的短期主义与快速致富心理,而非生产性投资,如更多企业搞下市后再上市的私有化,而非搞研发与生产性投资。
此外,从依附论(dependency theory)的角度看,大马过度依赖外资与廉价外劳而非本土的内资与高素质的劳动力,也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大马产业升级的动力。
据此,即使大马能成为高收入国也将是打肿脸皮充胖的高收入国,而非有素质的高收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