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政治思想家,有著很浓厚的尚实务实思想,而不好谈常理;是以,虽缺乏有系统的政治理论,却不乏脚踏实地的治国安邦思想,如“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国以人为本,人以衣食为本”的民本思想。从人类需求层次的角度看,这虽是较低的层次,却是较高层次需求的基础。
在当代,即便在发达国,搞好民生,依然是政治的基本,就如前美国总统克林顿所说的“笨蛋,关键在经济”。只是,由于科技的进步,尤其是节省人力(Labor-Saving)技术的进步,及全球化的作用,发达国家或中高收入国,如大马的体面就业、收入经济安全等,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甚而至于出现程度不一的薪资停滞、中产阶级萎缩或极富与极贫两极化的M型社会化。
在这种进退失据的情况下,要如何保住或创造体面就业,就成了紧迫课题。最常见的突围方法就是创新(Innovation)与创意(Creativity),以免于穷在红海搏斗。据此,越来越多的国家,均不惜成本地大力投资于人力开发与研发,如以色列(有创业王国Start-up Nation之美称)、芬兰、南韩、瑞典、日本等,花在研发上的投资,均占GDP的3-3.8%。大马则长期以来低于1%,比中国的1.77%还低!新加坡与台湾则个别为3.09%与2.90%(2010数字)。显见,大马虽在口头上也大谈创新、创意与知识经济,实际行动却是炒地皮、建高楼(如118层的白象项目)、分Projek(项目)。也难怪在全球竞争力的技术就绪度(Readiness)分项中,大马得分偏低。有耕耘虽然未必有收获,耕耘不多,收获恐怕也是有限,要创造民生之本的体面就业,恐不乐观。
除了研发投资之外,要有创新与创意成果,也涉及了其他条件,如社会学者Richard Florida在其《创意阶级的崛起》The Rise of the Creative Class(2011新版)一书里认为,它需要3Ts,即技术、人才与宽容(Technology、Talent、Tolerance)的互补。没有人才一切免谈,而人才与技术,均有集中化的趋势,有越多人才与技术的地方,会吸引更多的人才与技术,是所谓的同类相聚,人(物)以类聚的作用。
什么样的地方最能吸引人才?除了基本的条件如:法制、治安、好学校、便利的公共交通、价格合理的住宅、多元的娱乐、文化活动外,多样性、宽容与实绩制(Meritocracy)也是关键条件。
首先,创意需要多样性,而非单一性、单元化。多元可提供产生创意与创新的合宜环境,可以说,多样性是项资产。就多样性言,大马是不缺的,惟能否善用,则是另一回事。此外,有创意、本事的人才,也喜欢到开放、尊重个性、具有包容性(Inclusiveness)和实行奖罚分明、用人唯才,色盲(看本事与贡献,而非肤色的Colorblindness)的地方生活、就业、发展。
约言之,地方的素质(Quality of Place)是关键,地方的素质,则取决于上述因素,公平(实绩制)、宜居性(Liveability),可持续、包容性、多样性、开放性、尊重个性、合理的社会保障等。
在大马,要创造这样的环境,需要回归到联邦体制的多元中的统一的本旨,也就是,一个在政治上统一的国家,应让各组成邦∕州享有高度的政治、行政与财政自主性,让各州可以因地制宜地打造各适其适的多元模式,让这些多元模式互相竞争,使人才可内流而不必外流,进而刺激彼此向前向上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