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ngnam style》是目前世界上最红的一首歌,连CNN都报道它,因为它跳了一个很奇怪的舞。
跳舞是用身体思考这个世界。跳舞是把身体当成嘴巴,用身体来说我爱你,用身体来讲脏话。
其实我们的文明生活具备了数不清的身体节奏。我们握手、搭膊头、举手bye bye,甚至我们擦身而过,都显示了某种韵律。
语言发展得越复杂,人类便会负担越重。资讯发达的结果,就是我们被由符号塑造的知识所淹没。直到有一天,再伟大的理念也不过是即用即弃的垃圾邮件。
人很奇怪,读的书越多,脑中的知识越丰富,反而就越不理解身体。就算我们爱学福科谈什么“国家机器以权力宰制身体”云云,也依然不懂得跳舞。让世人用身体来诠释这个世界吧?世界是一个庞大的舞池,这是酒神狄奥尼修斯信徒的宗教信仰。
跳舞会让人的“意识形态”轻盈一点、放松一点。身体不轻,精神也不会放松,也就不会自由,更不会有所谓“言论自由”云云。不放松的精神状态造就了绷紧的意识形态,如同戴著优雅手套的绷紧拳头--历史上大多数以“理念”作包装而引起的打仗,都是这样开始的。
如果说麦克杰逊让跳舞变成略带伤感的完美主义,用身体写出了五言律诗,那么《Gangnam style》就是让身体不跟平仄格律地颤动。放松了就会轻盈,轻盈了就会变得温柔,然后就会觉得好笑。据说,这是一种智慧。
但是,不是所有的好笑都有这样的品质。这几年,有一个觉得自己在拍搞笑电影的马来西亚人,爱找来不同族群的明星,玩肥婆肥仔、玩跌倒后大喊“唉呀”、玩屎尿屁、玩智障脑残、玩用脏话骂林丹……林林种种,就是笑得一点都不专业。
他却认为搞笑就是这样,不喜欢他的人就是看不明白。是不是马来西亚人的笑点和层次就只能是这样?马来西亚人就是如此滑稽或笨拙的群体?那就要问问看我们自己了。
听著由《Gangnam style》、Bingbang、Girl's Generation等所注解的新世代……事实证明,我们的时代精神不是伟大的意识形态,而是跳舞。
古代的巴门尼德将黑夜逐出了存有,后现代的人却把存有重新寓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