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造纸的原料木头,不一定要砍伐天然林地,一向标榜高品质的制浆及造纸公司Double A重视环保,所采用的原料皆来自计划性栽种。
今年7月,Double A推介“一个梦想一棵树”(One Dream One Tree)植树计划,公众购买纸张,农民就在农地的阡陌上种下一棵树,以此维持其可持续性。在这个计划下,我们随团前往泰国进行实地考察,了解其运作模式。从澳洲引进桉树(Eucalyptus),经过配种和改良,种在稻田的空馀土地上,是Double A在泰国巴真府(Prachinburi)发起的一项计划。这些经过近30年不断研究的树木(称作纸树,Paper Tree)只需3至5年就可长成,能在不伤害环境的情况下提供原料木头予造纸工业。
引领我们参观占地约150英亩的纸张制造厂,并前往农田见识在KHAN-NA(泰文,指农地上的阡陌,也就是稻田用作稻米种植之间空余的土地,俗称田间小路。)上植树,DoubleA高级执行副总裁席拉威(Thirawit Leetavorn)首先强调“自给自足”的方式确保了环境可持续性、社会可持续性及经济可持续性。他说:“环境方面,我们采用可培植和生成的原料,不破坏生态系统;社会层面,我们鼓励农民在空馀的位置种植纸树,再把长成的树卖回给我们以提高收入;而经济可持续性,自然是使品牌继续往成为全球高级用纸的目标迈进。”
巴真府是稻田集中的区域,居民大部分以耕作为生,选在此处设厂降低了运输成本,而农民也更直接地参与了这项计划。约6年前开始推动农民在KHAN-NA种植纸树,席拉威不讳言,与农民的合作是交易,而非社会企业责任(CSR),“这是互惠互利的生意模式,我们需要有人帮忙种植和照顾这些树,而农民可以从中赚取额外的收入。”
目前,共有150万农民参与这项计划,一开始是以独立农民的形式,后期加入村庄基金的形式,席拉威解释:“独立农民要等到树长成了才能获利,但若是全村人都参与,就可以获得村庄基金,也就是每年都获得一笔金额,他们可以自由使用这笔钱,像是用来庆祝宋干节(泰国新年)、为长辈添置新装等。”一个村庄里只要有独立农民参与这项计划,说服其他人一同参与并不困难,“种植稻米和种植纸树在技术上没有不同,纸树的落叶更是成了稻米的天然肥料。”
只供树种议价自由
纸树树种由Double A提供,但独立农民可以自由售卖生成的纸树,他们能议价,也能自行决定销售的时机。一般上,纸树种植大约3年就已长成,而木原料的价格以重量计算,农民若是急需用钱,可选择在这时候售出,又或是再等个一两年,树长得更壮也更重时再脱手,再不然就是透过市场的价格来决定。今年木料的价格就非常好,据席拉威透露,300棵树龄3年的纸树可获利2万泰铢(约2350令吉)。
除了农民,一所共有42名学生的小学也参与了种植计划,校方在约2年前知道了这项计划,认为反正树由Double A提供,遂主动表示愿意参与,学生的家长会协助种植和照顾,而售出所得将捐作学校的经费。
虽是合作的模式,但品牌在邀请农民和学校参与时所表现的诚意显而易见,话虽如此,却也不打算以热衷履行社会企业责任为品牌形象加分,行程中有人谈起建造学校等慈善事业,席拉威不怕直言:“我们不是慈善团体,是一家必须对股东负责的公司,建造学校、诊所等是政府的责任。我们很乐意缴税,希望所有人能享用基建。”另一方面,Double A和非政府组织合作,却不主动寻求泰国政府的支持,他笑说:“我们并不期待,但若政府愿意支持,那是最好不过。”
疑虑:一棵树要用至少20年才能长成,改良并重新培植的纸树只需3年就长成,真的没问题?
席拉威表示,确实流传过这树会对环境造成伤害的流言,“但我们进行了许多研究,并非仅仅是我们内部研究,而是邀请最顶尖的农业专家参与,证实这个树种不影响土地,也能和其他农作物共处。”光是去年,品牌在研发部门就投入了2.3亿泰铢(约0.2亿令吉),这些年来,人力物力和金钱的投入非常庞大。
迷思:纸张制造破坏环境。
纸张是以天然、可翻新的原料--树木制造而成,树木可吸收二氧化碳是众所周知的事。作为木制品,纸张“终其一生”都会不停地储存碳。更重要的是,纸张制造业需要符合相关单位的条规,确保他们的原料来自以可持续方式管理的森林(SustainableForest)。
为消费者植入环保梦
“一个梦想一棵树”是种植纸树延伸出来的活动,“如果无法把讯息传达给消费者,我们做再多的事,也没有效应。希望透过这个活动,让他们知道种一棵树其实很容易,只要扫瞄二维条码(QR Code),泰国的某一处就会有一颗树被种进泥土里。”
席拉威认为,若消费者在某程度上参与了培育原料的过程,他们手上的纸张就不再只是一张纸,“他们会想知道纸张背后的故事,它是怎么来的,进而了解更多环境保护的议题。”他感慨:“气候变化、联合国永续发展目标(SDGs)这些呼吁了又呼吁的事,没有人在关心,又或是即便关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梦想一棵树”将分为好几个阶段在马新、泰国和韩国进行,首阶段从今年7月起至10月的3个月时间。韩国是其中一个推出这项活动的国家,主要是因为韩国重视环保,有极大的市场潜力。事实上,Double A早在2010年就已在韩国推行环境醒觉活动。
询及席拉威对这项计划的期待,他说:“我觉得这个计划有多成功,并不在于有多少个人参与,而是今天比昨天多一个人对环境相关的议题有进一步的认识。”他认为,消费者的醒觉最为重要,而现时的消费者也不再一心寻求低价,这也是为什么DoubleA的价格在市面上明显稍贵,却依然不影响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