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拉越复仇巨鳄Bujang Senang,1992年被村民与警察围捕,在水中翻腾中被22发钉子击毙的示意图。

砂拉越雨林深处的鲁巴河(Sungai Batang Lupar),曾无数次映照黎明的霞光,也悄然吞没了夜里的血色,在晨雾弥漫的时分总透著一种压抑的静谧。而在这条绵延于婆罗洲心脏地带的河流中,流传著一个关于复仇与诅咒的故事。传说,那条河流中潜藏著一位守灵者,一条背部有白纹、长达20尺的鳄鱼,被当地伊班人称为 Bujang Senang。

鲁巴河是砂拉越第三大河,流经斯里阿曼(Sri Aman)省的多个镇埠,包括半岛人比较熟悉的成邦江(Simanggang)与英吉利里(Engkilili)等。Bujang Senang字面意思为"逍遥的单身汉",实则伊班话里Bujang也有对野性自然力量的尊称。在久远的年代,那时伊班族的战士还以刀斩敌首为荣耀,Simalungun 是他们之中最耀眼的名字,利刃甚至无法穿透他的肌肤云云。

传说Simalungun掌握了一种刀枪不入的秘术。敌人不敢正面挑战他,便将毒手伸向了他的软肋:他的妻子。他们夜袭长屋,绑走了她,逼问那股不死之力的秘密。当 Simalungun 赶到时,妻子在他面前倒下,鲜血染红了河岸。那一刻,他不再是战士,而是一头狂怒的野兽。他拔刀,厮杀,一路砍入敌阵。

然而,仇敌已知晓Simalungun的弱点:水中无力。当他的双脚踏入河中,那份护身之力便如雾般消散。他浑身是血,仍战斗到底,直到最后倒在河水中,与爱妻一同沈入幽深的鲁巴河。根据代代相传的故事,这对亡灵被神明下咒,化作一头巨大的复仇鳄鱼,誓要追捕仇人及其子孙后代。

据说战士死前咒誓:"我必再归,以水中之躯守护我的后人。"这条复仇鳄鱼,其躯体巨大如独木舟,背有一道白色的斑纹,仿佛上天在其身上留下的印记。它不是普通的鳄鱼,而是一个怨魂的化身。它在夜里潜伏,在浪中翻滚,开始了长达半世纪的复仇之旅。

从1940年代开始,一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在这条河畔悄然传开:Bujang Senang!它吞噬渔夫,袭击洗衣妇女,甚至闯入村落,咬死猎人。它从不挑食,但据说它特别钟情于某些血脉,那些曾经背叛过 Simalungun 的后裔。1982年,斯里阿曼村长成为它的猎物。五天的搜寻,只找回半具尸体。伊班族人震惊,恐惧在河边蔓延,人们不再靠水太近。

曾经叫人闻风丧胆的复仇巨鳄,它的尸体拖上岸,吸引民众围观。
曾经叫人闻风丧胆的复仇巨鳄,它的尸体拖上岸,吸引民众围观。

然而Bujang Senang没有停手,1982 到 1991 年之间,又有13人命丧这条巨鳄之口。直到1992年5月,Bujang Senang最后一次出击。那天,一名20岁的伊班少女与母亲涉水过河。她的笑声刚刚响起,水面却翻起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张巨口从水中猛然咬下,将她整个吞噬。她的母亲跪在岸边,泣不成声。

村民与警察合力展开围捕。他们追踪鳄鱼在水中的轨迹,陷入浓密的林间沼泽,直到一个傍晚,在河弯处看见了它那背上的白斑,Bujang Senang终于现身。鱼叉、枪弹,一切攻击似乎对它无效。它就像那个曾经无法被击倒的 Simalungun,在水中翻腾,甩翻小船。直至一位鳄鱼猎人带著祖传的伊班族迷魂术(pukau)与火枪前来:"用钉子,必须以钉子刺穿怨魂。"

于是,战士们把十公分长的铁钉装入猎枪中,向它发射了四十发"诅咒之弹"。枪声响起的那一刻,随著一声咆哮,Bujang Senang轰然倒下,水花四溅,血染长河。河水染红了七天七夜,直到村人在下游寻得尸体。大家将它巨大的尸体拖上岸,背上的白纹依旧清晰,它的眼神仍仿佛带著仇恨未尽。如今,Bujang Senang 的头骨安放在砂拉越博物馆中,供人凭吊。

Bujang Senang 是一条巨大的咸水鳄,它是一条食人鳄,出没并攻击杀人半世纪。最初,估计它的长度为25英尺(约7.62米),1992年Bujang Senang被猎杀之后,大家发现它的体型其实被高估了,其实际长度为19英尺3英吋(约5.88米),体重超过一吨。

即便如此,至今所记录的世界五大巨鳄,Bujang Senang足以名列第三,仅仅排在2021年在菲律宾捕获的Lolong(6.17米),以及在澳洲Adelaide捕获的Dominator(6.1米)。鳄鱼,是2亿年前侏罗纪时期即存在至今的动物,其中咸水鳄的寿命可达百年以上,所以不必惊异Bujang Senang可称霸鲁巴河流域半个世纪。

砂拉越是马来西亚拥有数量至多的鳄鱼群。砂拉越人有此一说,郑和下西洋航行到砂拉越时,发现需要一种凶恶的动物来克制其他动物,以维持生态平衡,传说郑和将中国鳄鱼包裹在蚊帐里,放入砂拉越的河流中,从此鳄鱼就在砂拉越繁衍云云。还有一说,砂拉越闽南方言群相信,"大伯公"有两大护法,一为老虎,一为鳄鱼。

复仇巨鳄的头盖骨,如今在砂拉越博物馆展示,经常有参观者把纸币丢在其头盖骨内。
复仇巨鳄的头盖骨,如今在砂拉越博物馆展示,经常有参观者把纸币丢在其头盖骨内。

根据砂森林局2016年统计数据,全砂的咸水鳄鱼估计达一万四千条,在一些鳄鱼多的河流,甚至每公里平均有2.17条鳄鱼。减少鳄鱼数量的努力受到砂拉越当地文化与信仰的阻碍,尤其是在伊班族群当中。这是因为多数人相信鳄鱼是河流之灵的化身(Ribai)。他们尽一切努力避免杀死鳄鱼,因为相信那会带来厄运。

河中未死的传说,仍在悄然翻滚。至今有部分人怀疑:那条被捕杀的鳄鱼,并非真正的 Bujang Senang。而在夜里,当河风吹拂树梢时,一些老人家仍会低声嘱咐: "别靠近水边,Bujang Senang也许还没真正离开。"Bujang Senang是否真的带著怨气?或许这只是一个神秘传说。但不容否认的是,这条巨鳄已深深烙印在砂拉越人的记忆中,成为令人敬畏的自然与文化象征。

Bujang Senang的复仇传奇,砂拉越与沙巴人耳熟能详,能幻化成人形的鳄鱼传说却非很多人知晓。传说发生在古晋不远的三马拉汉河(Samarahan River),当年河里住著许多鳄鱼。那时的鳄鱼非常友善,从不伤人。但某一天,一切都改变了,而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一个晚上庆祝丰收节的聚会,七个举止有异的陌生少年引起注意,一个年长的老人怀疑七少年可能是鳄鱼精!

于是他召集村民开会,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几天后,村子里又举行了一次聚会,七个男孩果然又来了。几个年长男子悄悄在路上埋伏观察,看到七个男孩钻进河边的灌木中,接著竟化身为七条鳄鱼跳入水中!现在,他们知道了真相,这些鳄鱼能够幻化成人形!

一名男子决定设法留住一条鳄鱼。他又办了一次聚会。果不其然,七条鳄鱼来了,他们脱下鳄鱼皮挂在树枝,然后前往聚会。男子趁他们离开,藏起其中一张鳄鱼皮。聚会结束,七少年回到河边,但其中一人找不到自己的皮了。他的六个兄弟无奈跳入河中,只剩那名无法变回鳄鱼的少年,他哭喊著说他不想做人,可是他再也无法变回鳄鱼,最后,他伤心过度含恨离世。

六条鳄鱼怒不可遏。从那天开始,鳄鱼开始攻击人类,但他们只寻找那个夺走鳄鱼皮的男子亲人复仇,他的子孙、族人一个也不放过。从此以后,鳄鱼变得异常凶猛。村民再也不敢在河中洗澡、取水或捕鱼。这个村子慢慢荒废,大家纷纷离开。可这六条鳄鱼从未停止追寻仇人的后代,即使隔了几代人,甚至直到今天,据称他们仍在某处的河流中,寻找那些人的子孙。

砂拉越乃鳄鱼之乡,有传说指郑和下西洋时把中国鳄鱼带来放入砂拉越河流繁衍。
砂拉越乃鳄鱼之乡,有传说指郑和下西洋时把中国鳄鱼带来放入砂拉越河流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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