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从联盟到国阵,再到民联和希盟,马来亚乃至马来西亚的外交政策都是以首相的立场为准绳。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虽然结盟的政府已不同,但在处事方面仍以首相马首是瞻。简言之,外交政策一般上是以首相的思维为主导,即使有外交部长,也只能以首相的立场为准。
在我国独立时的外交政策,都是以首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作为拍板人,因此他100%的亲西方的外交政策,也拒绝了与共产国家打交道。这是他在位时不曾改变的态度。直到1970年敦拉萨接棒后,才将外交政策全面扭转而走向中立,并成为不结盟运动的成员。由于这样,我国在70年代与东西方阵营建立了邦交。
不过我国与中国的关系还是很微妙的。虽然马中两国在1974年建交后,双边关系获得改善,但往来并不频密,因为两国之间隔了一道阻力,那就是马共仍然在马泰边境活动。唯有到了1989年12月,马泰政府与马共签署了“合艾和平协约”后,才迎来真正的和平曙光。
新政府冲击马中关系
这是在马哈迪任期内完成的大事。自此之后,马中两国不论在贸易、投资、官方往来和民间接触方面都变得十分水乳交融;尤其是在2015年后,马中关系大跃进(双边贸易高达970亿美元),也在“一带一路”下出现几个大型计划,包括东海岸铁道、隆新高铁、马六甲皇京港、关丹产业园及海底铺设气油管等。
可是,在希盟政府于509上台后,局面又起了变化。除了新政府对东铁、高铁及气油管喊停外,也在政治上掀起了意想不到的冲击。
其一,在今年8月,印尼《罗盘报》发表,马哈迪对南中国海的新立场,他主张所有军舰应撤出南中国海。其二,在9月接受台湾的《ETToday》新闻网专访时说,马来西亚希望在未来能保住在南沙群岛的四、五个岛礁。
我国是在1983年拿下5个岛礁,而后又于1990年再拿下5个岛礁,总共10个,其指挥部设在我国称之为“拉央拉央岛”的弹丸礁。如果按照马哈迪的想法,保有一半是可以接受的(当然是指蕴藏在海底有巨大天然气和石油田的岛礁)。在某种意义上,似乎是有一种让步的精神。
其三,在10月时,我国与纽西兰、澳洲、英国及新加坡,在南中国海进行“五国团结军事演习”,其目的是实现南海的自由航行的准则(五国联防是在英国于1971年从马来西亚撤军后所成立的一个军事体,以保护马来西亚的安全)。目前已扩大到印度洋和太平洋范围。除了参与五国军演外,纽西兰的国防部长马克还表示会在接下来的5个月参加亚太26国的军事演习。
所有的军演无疑是针对中国而进行的,但纽西兰在野党(国家党)的国防发言人米切尔(前国防部长)则不表同意,他特别提醒马克要理解纽西兰一向以来的立场,是“保持独立的外交和国防政策”。米切尔说,随著近期中美驱逐舰的对峙,纽西兰政府要对所有的地缘政治问题有一个明确的了解,而且需要非常谨慎地了解演习的性质及所在地区。
其四,针对纽西兰方面的“独立态度”,马哈迪在新加坡的东盟峰会期间与纽西兰总理阿德恩会面时,提醒纽西兰虽然距离南中国海相当遥远,但南海的局势最终会影响所有国家,纽西兰也不能独善其身。
南海纷争严重复杂
其五,在11月18日的东盟高峰会上,代表特朗普的美国副总统彭斯,似乎首次直截了当地否认中国在南海的所有权益。他说:“南中国海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华盛顿对南海没有主权声索,但美国将在国际法许可的范围内,在我们的国家利益的要求下,在任何地方飞行和航行”。
2016年,海牙法庭宣判中国,以九条分线表明在历史上南中国海的岛礁属于中国是没有法律依据的。虽然菲律宾胜诉,但裁决未能执行,中国不加理睬,菲国只能继续与中国进行双边会谈。
同时,彭斯也希望能尽快地完成《南中国海行为准则》的签署,这份准则是用以取代《南中国海宣言》,而且在1996年已同意拟出新准则,惟直到今天过了10年都无法完成,也就不能期望在短时间内能开花结果了。
从上述的变化,我们可看到问题的严重和复杂,而且东盟国家已或多或少介入南海纷争;马哈迪在这方面对南海的不同看法,也显示了国际局势正起著变化。其中最明显的,是美国在贸易战之外,又倾全力准备给中国迎头痛击,但美国也难免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外交立场以首相为准
就马来西亚而言,外交政策是跟著首相的立场而调整的,即使有外交部长,但决策权是在首相手中,对华政策与对南海的立场已验证了这一点。
因此我们不感到奇怪,在2016年时,行动党前党要丘光耀说出“南中国海是属于中国的”,结果行动党马上发表文告澄清:行动党的立场是与政府相一致的,从而否定丘光耀的说法。
如果说过去的传统是首相说了算,那是不太具有争议的,因为一切以巫统为导向,也就是由一个党做出决定(巫统奉行以党治国的指导思想)。这也是为什么,外交部长都得以首相马首是瞻。
但就今天的希盟情况来说,我们还看不出希盟对外交政策有什么改变?若没有,那就是继续沿用巫统的政策,不要质疑首相的决定了。如果有人问起:希盟的外交立场是什么?答案是:以首相的立场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