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届大选要来了,朝野双方磨拳擦掌,绞尽脑汁吸引选民的青睐,而最普遍用来凝聚支持力量的,就是派糖果,即宣布各项“利民”政策拉抬选情。借助国家机器的掌控,执政党以各种管道公然倡导“你帮我,我帮你”。从宣布提高一马援助金,重夺槟州政权即豁免摩哆过桥费,到派添油钱给全国德士司机,承诺一日接一日,绵密程度堪说让人目不暇给。
缺乏国家机器助力的在野党没有办法针对特定阶层大派糖果,却也不甘示弱展示糖果选项,向选民描绘执政后的美景。希望联盟的执政百日十大承诺就包括废除消费税和大道收费,相对于执政党的取消槟城两条大桥的摩哆收费,显得更为大方,能讨好的选民更多。
民主走向民粹
然而,当我们为政党的各项讨好选民的宣布欢呼,甚至恨不得年年举行大选时,我们是否想过,林林总总的“俯顺民意”措施,对国家或社会整体的长远发展是否有利呢?那一粒又一粒的糖果,滋味固然不错,吃多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呢?
马来西亚是民主国家,定期举行投票选举是民主体系的关键制度。每逢大选,各政党竞相推出利民政策,其实就是搞民粹。演讲时煽动群众的情绪是搞民粹,不顾国家的长远发展许下各项承诺同样是诉诸民粹。所谓民粹,是相对理性问政的一个概念。也就是说,它在高举民意大纛时,同时也具备了浓厚的非理性的成分。
我们都已普遍接受民主制度是相对好的制度。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民主走向民粹,似乎是现今西方政治给我们的印象。以大家熟悉的狂人美国总统特朗普为例,他就最懂得操作民粹。特朗普就任后实施的措施,从建墨西哥边境围墙,排斥移民,到退出世贸,不惜和中国打贸易战,背后的逻辑,就是振兴美国工业,为美国人民谋求更多的就业机会。在美国优先的大旗下,即使反全球化也在所不惜。特朗普一反美国过去多年来鼓励移民和主吹全球化的政策主张,虽然被国内媒体所不齿,但其民望不降反增,可见诉诸民粹作为一种政治手段,在成熟的西方社会同样有市场,在城乡差距大的我国用起来当然更无往不利。
复杂问题长远计
然而如果理性看待国家发展,就必须认知国家当前面对的问题复杂无比,没有简单的解决之道。朝野双方不约而同地在过路费上抛出各项承诺,因为他们皆很清楚这是影响最广的民生问题,糖果集中派在这个点上,可以获得最大的效果,但它对我国当前的交通问题是万灵药吗?影响最深远的政策不是更应该从长计议吗?根据我对经济学的粗浅认识,不以收费为手段的交通政策基本上不能解决车辆阻塞问题。南北大道取消收费,必然导致有关路段的交通流量大增,塞车问题不但会在公假和佳节期间恶化,平时的工作日也会有更多车辆涌入,使高速大道变得名不符实。免费使用大道的结果很可能是大家都必须花费更多时间在塞车路上,各行各业也会因为交通拥堵而付出代价。大道免收费听起来很给力,但其实会加重塞车问题,不是一粒好糖果。
人体需要糖来维持新陈代谢,确保身体机能的正常运作。在历史上糖甚至一度是奢侈品。但是现代的医学发现糖份对人体危害极大,而且是肥胖症,心脏病和糖尿病的主要诱因。世界卫生组织呼吁人们减少摄入糖分。西方社会开始施压食品加工业对糖减量。可见糖虽然让食物变得可口,吃起来身心愉悦,但对身体并不好。
养成“嗜糖”习惯
马来西亚人的痴肥的比率不低,肥胖人口逐年上升,即使在强调健康体魄的警队也有一成的警员体重超标。一般认为,这和人民日常饮食摄取大量糖分脱不了关系。现代的卫生观念将糖视为公共健康最大的敌人,认为其危害甚至超过脂肪。作为理性的公民,我们对政党派发的糖果,也要有同样的警觉,不宜照单全收。
糖果派多了会助长人民的“嗜糖”习惯。所谓的利民政策的不知节制,最后会导致国家财政危机或公共利益受损。朝野政党为了讨好选民不断派糖,是基于选战的考量,不是为了解决交通问题或人民长远利益,对此我们必须有所警惕。而我认为,为了健康著想,还是少吃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