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2011年砂州大选“网红”以来快七年,即便遭到主流媒体的封杀,我依然人气未减。
2012年,先是霹雳州马青团在怡保报警,指我“诅咒蔡细历全家”(其实我是骂国阵)。505大选前夕,马青总团长张盛闻更炮制了一支《弟子规》政治广告,数落我“教坏细佬”。再则,《星洲日报》五年来不断妖魔化我,指我粗俗下流。最好笑的是华总,2013年在茨厂街发动小贩签署什么“拒绝粗口文化”运动,最后不了了之。无论如何,这些动作,都丝毫无损我在普罗大众的政治风采。
然而,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的华语演讲视频也在去年杪居然被首相纳吉看中,配上马来字幕,放到巫统党大会上播放。《马来西亚前锋报》和TV3,也偶有报导和播放“被裁剪”的超人演讲内容。
近期,还得感谢马华党员的集体举报,“四天三夜”的扣留,再一次推高了超人的气势。
反者道之动
有人说我态度很“串”,演讲时骂人出口成“脏”,是大马“粗口文化”的始作俑者,是“劣质的政治文化”,不仅个人斯文扫地,还败坏了民主行动党的党格。
其实,我自2005年考取博士学位后,有六年在中国企业界服务,我只是行动党普通党员,不是中委,也不是议员,这是我个人的选择,因为我没有想要当领袖和议员的抱负,只想利用丁点儿创意和口才,来促进大马的民主化。
如果我想当议员,想在党中央步步高升,以我的综合条件,应该不太困难。
如果我要利用名牌大学的博士光环,卖弄知识,忽悠年轻人,我大可“理性论政”,专写一些抛书包的大块头文章。
但我偏偏相信“反者,道之动”也,我崇尚自由,打破桎梏,返璞归真。故我返马后,不仅将长袖、西装、皮鞋统统封箱,我也只穿T椊、牛仔裤、球鞋就出门演讲,因为这才是真我,我在中国企业界那六年,被领带捆绑得几乎要窒息。
李小龙是邓小平
我是“李小龙精神”的研究者和弘扬者,截拳道不只是武术拳理,而是一种人生观,一种发现自我,表现真我,摈弃假我的生活哲理。用李小龙的话来说,“如果你跟随传统模式,你是明白规则、惯例、影子,你不明白你自己”。他也说,“复杂的、限制性的方法越多,一个人对自己之原始感受的表达机会就越少”。
故此,李小龙特反对武术有门派之分,也不鼓励武者花费时间去锻炼套拳(日本语KATA)。他认为传统的武术,只是用局部发现的真理(即某门派的武术法则),去规范了人的自由和整体发挥,如:西洋拳只有拳法,跆拳道注重踢技,柔道专研摔投,咏春擅长中线,马来武术太多华而不实的曲线等等。
然而,真正的街头搏击,不会按某一门派独有的法则来对打,因此李小龙讲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最好都要训练”,凡是能有效制敌的技术都要练习,并且还要练到如自然条件反射那样直接快速。必要时,为了脱身,甚至还可以用牙来咬人。
李小龙有一句名言,“以无法为有法”(using no way as way)。简单地说,李小龙不用“固定”的“技法”来教导学生,因为“无法“,或者说摈弃“任何固定的法”,反而是“所有的法”都可以被采用,都应该学习,而不预设排斥的标准,只要实用即可。
李小龙在1973年去世,其“实战主义”的截拳道,比邓小平发表“不论白猫黑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的伟论早了好几年。后人只看到邓小平的高瞻远瞩,其“猫论”打破了毛泽东那套“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之教条主义。而李小龙,我比喻成是“改革中国传统武术陋习的邓小平”。
今天风靡世界的综合格斗技(MMA),李小龙的“截拳道精神”其实就是开山鼻祖。武者一旦上到八角擂台,除了插眼、撩阴、封喉等,什么招式都可以运用,是为最接近街头搏击的格斗比武。MMA没有花拳绣腿,没有表演功架,一切以实战为准,难怪获得年轻人的青睐。
政治栋笃笑
回到我的演讲,我好比截拳道,不讲“套路”(书生论政的梦呓),打破“传统”(公众人物要注重形象),超越“教条”(语言要规范和道德地使用)。坦白说,凡是有利于和群众沟通的方法,我都会采纳,包括粗口。
我的“定位”不是政治演讲,我讲的是“政治栋笃笑”,须知道,在外国,stand up comedy 是有粗口的,这是常态,不懂的才是怪胎。
如果我准备要当“伟大领袖”,准备要选议员或当部长,我就自必然要“规范”地演讲,这是99.9%的政治人物都要遵照的“格式”,也符合社会大众所期许的“模范”(role model)。
但我不是立志要当大官,也不愿被“行动党普通党员”的身份这些“外在形式”,来钳制了我的言论自由,以及阻碍我“演讲力”的发挥。
我的“政治栋笃笑”是一种“有效的大众沟通艺术”,我的搞笑内容不是讲给社会精英听的,不是为取悦某一教育背景的人士或特定宗教的信众,在讲台上,我是为所有被“威权政治”压迫的普罗大众而发声,我是群众集体欲望的解放者,我是社会要求推翻专政统治的代言人,我是解构独裁政治迷思和封建愚昧符号的解降师。
故我使用的群众语言、身体语言、政治笑话都是一种符合群众内心需要,且能激起群众热情的艺术。我通过创意、比喻、调侃、讽刺、幽默,挖苦等表现手法,包括改编流行歌曲,都属于一种表演栋笃笑的showmanship。
我偶有粗口的栋笃笑(比起外国表演者,我斯文得很),为何能获得绝大多数听众的共鸣?那些批评我的“清高文化人”,请你用脑袋想一想,你与其批评我骂粗口这一现象,倒不如反思促使我骂粗口的栋笃笑,居然还会获得群众热情拥戴的社会原因。
再者,批评我“演讲只会骂粗口”的人,多半都是没有真正听完我一场“政治栋笃笑”的人。我的表演一般有一个小时,你大可统计一下,粗口占了多少分钟。为何59分钟的表演,你不懂得欣赏,却只集中清算我那累计相加起来不到一分钟的粗口。有些“评论人”,指我演讲粗俗(其实是通俗),说我如王晶那样只会讲“屎尿屁”(这是赤裸裸地污蔑),甚至批评我演讲没有“实质内容”(这肯定是不曾听过我演讲的人)。这些人要批评我也请先做点功课,你不必买票出席行动党的宴会,上网YouTube就能看到免费的视频。
试问如果我在台上60分钟只是重复骂粗口,台下的公众却不断鼓掌欢呼,演讲后还排队来要求我的签名及合影,“评论人”,你会相信这是“真实的场景”吗?请用脑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
粗口是wasabi
粗口,就如香港评论家陶杰所形容,是日本餐的wasabi,用来点缀提鲜,绝不是主食,有了它,会让刺身更美味可口。那些批评我演讲只有粗口的人,就好比指责我60分钟的日本料理只有端出一大盘wasabi一样,而食客依然门庭若市,赞不绝口,请问这种评论很“理性”吗?
群众演讲,不是自讲自爽,不是照本宣科,不是道德说教,而是要能点燃群众的激情和想像力,尤其在处于威权体制的当今大马,主流媒体不是被训导,就是被援交,沦为国阵文化霸权的共犯。而我们的抗争,靠和平手段,为选举是瞻,就得要进行政治教育。
行动党在非马来人社会,长年获得群众拥护,“有效的政治演讲”是重要法门之一。相反,马华、民政、人联党的演讲会却无人问津,要靠表演艳舞,抽奖流水宴来吸引选民。这种低俗的选举文化,援交媒体人一直视而不见。
行动党的演讲会,高手如云,风格多元,星光熠熠。我个人最欣赏的“十大演讲家”,有林吉祥、林冠英、哥宾星、张念群、倪可敏、邓章钦、杨薇讳、陆兆福、黄瑞林和张健仁,后起之秀则有邹宇晖、黄俊立、黄田志、李政贤等。我经常受邀当压轴的演讲嘉宾,前面的“主菜”出完后,我也乐得当“最后一道甜品”。这就是火箭的“多元”,不像国阵华基成员党那样,从第一位发言者到最后一名主讲人,都是风格沉闷,鹦鹉学舌,发表千篇一律的八股文。
坦白说,我的表演要比很多行动党主讲人更花心思,因为我要在前面的“高手”都讲完后才登场,我一来不能重复他们的论述,我得要发挥“补充论述”的作用,二来还要构思如何让我的论述能容易被群众“复制”,翌日到咖啡店和菜市场去“传播”。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更何况我是讲足一小时,这就是我政治栋笃笑的魅力所在,也是国阵政客和援交文人最痛恨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