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声：民主是个好东西？

民主是个好东西，是中国体制内知识份子俞可平的一本书名。这个提法，在中国引起了颇广泛的讨论，如好在哪儿？是否具有普世性？具有共同的要素等。

按 俞可平的说法，民主是种普遍价值，也具有共同的要素，只是，这个普世性并非绝对的，而宜考虑及特殊性，使普世性与特殊性相结合。同理，民主虽具有共同的要 素，其具体表现却不必完全相同；如人民享有的选举权、公民参与及权力的制衡虽是普世的民主价值，可其具体表现可因国或因发展阶段不同，而有异。

进而言之，重点是，政府的行为，有否反映人民的意志，或代表了人民的根本利益，只要做到这些，便也可说是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毕竟，当代民主是代议的。

或许可以说，这样的民主观，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民主观，如同中国的市场经济，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样。问题是，西方发达国家认为，中国 的民主与市场经济，并非西方标准的民主与市场经济。如认为所谓的“民主集中制”，只是专制的委婉说法。只是，也有个别人士，如趋势大师约翰‧奈思比 （John Naisbitt）称，中国式民主为由上而下与由下而上相结合的垂直（纵向）民主（Vertical Democracy），且由下而上的成份正在递增。至少，在形式上，中国存在著基层民主，且省级以下的人民大会代表，多是直接选出来的。至于全国与中央的 人代，则是由间接选举产生（形式上），且多具有地方的领导实绩。这算不算选贤与能，则见仁见智。

以我之见，理论上看，中国的政治理念，比较倾向民本理念，如现任中国共产党总书记、国家主席胡锦涛所说的“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为系”的 “新三民主义”，是地道的以民为本，以民为重的民本思想。这种民本思想，可追溯及孔孟思想，尤其是孟子的民贵君轻观、养民观、民心向背观、革命观（可废掉 不义之君）、王道仁政观等。

应该说，这种重民、重民意的民贵观，与当代西方流行的理论上的民有、民治、民享的民权与政治权利观，是有区别的。顶多只能说，孟子的观点，较符合西 方的精英主义（Elitist）民主观，而非当前流行的民主观。像林语堂在《中国的智慧》一书里，把孟子定位为捍卫民主的斗士的观点，也只能说是种著重由 上而下的精英主义民主观。它较著重“为民请命”，没直接承认“人民是老板”。

至于民主好在哪里？一种观点认为，尽管有这个那个毛病，如英国二战时期的首相邱吉尔便说：“民主是最不坏的制度，而非最好的制度”。民主至少有一个 难能可贵的优点，即就实践自由／宪政（Liberal／Constitutional）民主体制的国家言，自由民主体制间，是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持久性战争 的，尽管偶尔也会发生短暂战争。

之所以，在于：民主本就是一种非暴力方式（Non-Violence Method）。民主著重保障民权；它限制政府的权力范围，使政府不能为所欲为；它使权力可和平转移，自由民主致成多元体制，产生交叉利益与交叉认同，进而抑制极端。

 

 

孙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