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补选落幕,各方人马仍然议论不止。国阵的支持者声称重振雄风,华人选票回流;民联支持者惊愕失望,认真之余,能否重新调整战略,逐鹿布城,也值得关注。
从战绩来看,行动党推出无名小将黛安娜守土,能把民政党主席马袖强迫得以区区238票险胜,可说不负众望。安顺补选单是废票就达543张,比马袖强的多数票多了一倍有余。如果投票率提高,尤其是在外州工作的安顺人回家投票,胜利可能就归行动党和黛安娜。
两周前,笔者说“行动党推黛安娜上阵固然是派系斗争下的‘折衷’之选,但派一介政坛新雀硬撼民政党龙头,是‘本小利大’的投资。输了老脸不会搁不下来,赢了则创造历史,树立传奇。”现在仍然坚信此说。大马选举历史上,新人撼倒老将荣膺“屠龙手”的案例不多,黛安娜差一点就创下历史。行动党仿效日本自民党派出“美女刺客”截杀政坛老将的战术可说行之有年,收获颇丰。黛安娜不会是“最后的刺客”,则可断言。
国阵执掌大马政权半世纪,它靠的是选举的“3M神器”,而不见得是它的政纲深受欢迎。所谓的“3M神器”,即是金钱(Money)、竞选机器(Machinery)及媒体(Media)。过去13届大选,国阵都是靠这“3M神器”攻城略地,击败对手,而不是什么政治哲学。那是政治轿夫帮主子鸣锣开道的把戏,唬弄平民百姓及一些看起来好像有读过书的人。论金钱之运用,掌握国家政权,财雄势大的国阵绝对在民联之上;论竞选机器,不论是党的宣传部、选委会、公务员系统甚至警察,国阵也力压民联;至于媒体,从国营、党营到民营电视,到内外党报,民联更处于下风。民联唯一能与国阵抗衡的,是近年崛起的社交媒体。但安顺父老不见得人人都是面书粉丝,或是靠智能手机第一时间内掌握黛安娜或马袖强的去向。传统媒体在半城乡地区仍然是政治宣传的神器,民联在金钱、竞选机器和媒体都不及国阵,胜选谈何容易?
安顺马来选民大都以RTM吸取资讯,行动党网军如何气壮山河、杀声震天也冲不破国阵的媒体帝国;黛安娜在华人选区广受欢迎,人气飙升,在网上更把马袖强压了下去。她在马来区的形势虽然远远不及后者,但却使马来支持率从25%微升至28%。若是换了一名华裔候选人,大概就不容易取得比505大选更高的马来支持率。黛安娜的作用,除了为行动党挽回多一点马来票,也击中了巫统的要害。前巫统“党报主编”指行动党派出马来候选人以致失去部分华人选票的说法,虽不无道理,但那毕竟是一条不归路,也不利于开发马来票源,甚至阻碍转型。
马来青年进军政坛的“蓝海战略”是乘搭火箭升空,而不是去挤巫统的窄门。黛安娜参选败阵,但人气的累积却教所有人,包括巫统吃惊。如果再有二十个像黛安娜那样的马来青年加盟,日后产生的政治效应将不同凡响。
安顺补选中,行动党的华裔支持率从85%降至70%,印裔支持率则从61%降至50%,不过,在马来支持率方面,则从25%微升至28%。表面来看,国阵应高唱“华人选票回流”的凯歌;但现在显然是太早了。
民政龙头马袖强以238张的“尴尬多数票”败击一名新人,得以入阁当官,究竟是重振民政雄风的福音,还是和弃战槟州武吉牛汝莪的马华那样需要“伟哥”壮胆?第14届大选迄今只有3年,很快就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