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政局出现什么变化,政坛上总有些让人讨厌的的政客,民主选举虽然为我们提供了选择权,但这些不受欢迎,甚至让人愤怒的政客却像打不死的蟑螂那样,继续在政坛横行,主要原因就是,第一,我们的选票无法直接惩罚他们;第二,有另一群选民跟我们的看法不一样。

我国的选举制度是“单一选区简单多数制” (First-Past-the-Post),人民在各别单一选区中选出议员组成议会,赢得多数议席的政党或联盟将组成政府;换而言之,就是候选人只需要面对单一选区的选民,而不是全国人民;而人民在选举中的选择,也只有那些在自己选区上阵的候选人和政党,而不一定能直接选上自己最喜欢的政治人物或政党。

我国的选举制度和种族政治紧密相关,选区内的选民种族结构直接影响了政党的上阵意愿以及调兵遣将的策略,在马来人为主的选区,很多时候都只有马来政党和巫裔候选人的对垒;在华人或非马来人为主的选区亦然,则是华基政党或非马来候选人的对决;只有混合选区才比较会有多样不同候选人背景的可能性。

这种现象持续滋养了种族政治,政治人物更倾向于取悦其最大族群的选民,而非寻求跨族群的支持,随着国家人口结构的变化,以非马来人为主的选区会变得越来越少,少数族群的政治表达空间和选票的影响力也会被逐步削弱。

就比如在华社让人神憎鬼厌的巫青团长阿克玛,身为马六甲万里茂州议席的州议员,如果他继续捍卫该议席,他只需要面对选区内一万四千多位选民,国内广大华社对他纵有再多不满,能够用选票表态惩罚阿克玛的,就只有万里茂州议席区内占大约18%的两千多位华裔选民。

对万里茂区内这两千多位华裔选民来说,阿克玛作为候选人之一可能也不是最绝望的,更绝望的是,如果这个议席就只有巫统阿克玛和伊斯兰党的直接对垒,届时华裔选民一方面生气阿克玛的种族言论,另一方面又害怕伊斯兰党的极端保守,不投票的话担心更糟的情况发生,投票的话则要两害取其轻,似乎无论投谁都是非己所愿,让人为难。

民主非民粹

持平而论,在我国这个多元社会,不同选民基于种族、宗教、经济地位或意识形态差异,对同一个政治人物可能会持有完全对立的看法,虽然一部分人很讨厌阿克玛,但他在另一部分选民身上却获得了足够的支持,延续了他的政治生命。

可能有人会说,这就是民主政治里少数服从多数的基本原则,但民主并不是“民粹”,也不是“多数暴力”,尊重少数、保障少数群体乃至每个人的权利和利益,才是更可贵的民主内涵。

奈何,操弄民粹以赢取支持的政治人物已经越来越肆无忌惮,就算选民迁怒于其政党的其他候选人或盟友,都未能约束这些讨厌的政治人物乱放阙词,我国选举制度是时候作出重大改革,推动更有包容性的政党文化,平衡选民的选择权和少数族群的政治代表性,否则在功利现实的政坛里,只会有更多更多令人讨厌的阿克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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