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统大会上,党主席阿末扎希呼吁党领袖和党员面对现实,巫统不再像过去那样占据主导地位,更有多位领袖表态希望继续与希盟合作,这个说法听在不同的人的耳里,会被解读成各种不同的含义,可能有者会觉得是务实的策略,也可能有人觉得这是无能的表现。
2004年全国大选,巫统赢得108个国会议席,差一点就能单一政党执政中央政权;然而2008年政治海啸开启了接下来十多年的政治版图剧变,巫统竞选117国席,胜选79席;2013年竞选120国席,胜选88席;2018年竞选120国席,胜选54席,丢失政权后15名巫统议员跳槽土团党,剩下39席;2022竞选119席,只胜出26席,巫统从原本的政治巨无霸走到今天寄人篱下,只是短短20年里面的事。
这20年来,马来政治势力的版图剧烈移动,巫统原本胜选的选区除了小部分输给了希盟,绝大部分都变成了国盟伊党和土团党的选区,这意味著虽然希盟已经成功在近年崛起,但很多的传统马来选民的政治选择,还是选择了象征马来民族主义和宗教主义的政党,马来选民的整体政治意识形态选择并没有被转移。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首相安华会在2022年全国大选后,宁愿冒著非穆斯林社会对希盟失望的风险,也要不断地采取向马来选民示好的政策行为,虽然团结政府是以希盟主导,但政策导向似乎和以前巫统主导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处处都在照顾著马来土著的敏感带。
当巫统领导层呼吁基层要面对现实的时候,要表达的就是需要继续跟希盟合作,接受巫统实力已大不如前,未能主导局势的残酷现实,从积极面来看,这可以是一种务实的政治态度,作为一种在局势复杂和面对危急情况下的策略部署,或是一种必要的妥协;但是对很多习惯在政治上立于主导地位的巫统基层、以及相信“马来人至上”的马来选民来说,“面对现实”这个说法,可能更容易被视为无能的体现。
马华式微
马华公会在过去20年的式微,可能就是巫统一面很好的借镜,马华在多届的大选都采取“务实”的选举策略和政治立场,因为面对现实而求稳中求胜,政治立场保守,一个华人政党想要借助马来选票的支持来过关,结果受到华人社会的鄙视,最终过去四届大选一败再败。
同样的,今天巫统对马来选票没有信心,想要借助希盟的非马来人选票获得政权,也很可能会被马来社会所唾弃,因为国盟能够提供同样的政治价值,成为马来穆斯林社会的保护伞,而且不用卑微地寄人篱下,巫统这种无法主导地形象一旦定型,巫统将更难走出困境。
对扎希来说,他要巫统面对现实,与希盟合作的务实战略挑战重重,困难的是党内势力的配合和群众的谅解;而“幸运”的是,团结政府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忤逆马来人议程的政策和决定,巫统还是有一定的空间为自己向马来社会解释,寻求体谅,操作得宜的话,巫统就有机会在和希盟的合作中反客为主,咸鱼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