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来自仕林森垦殖区的巫裔同学,公然向劳勿同乡示爱那一幕,我们还记得:迪沙鲁海边,细沙大字书写了她的名字,人来人往任谁都能感受。偏是落花有意,海水无情。
后来偶然和学长张天勇一起创作佛曲〈谁也躲不过〉,浮惦这一幕惊天动地。填词之时我因此有所感触:“什么样的流水/给什么样的感受/什么样的大海/是什么样的姿态”
读及张佩莉的《发掘劳勿》(劳勿:周美芬;2018)提及这条今称的Sungai Koyan(双溪歌央河),我很快想起三十年前的这桩轰轰烈烈。时光荏苒,同学的公子大学毕业年馀;往事如烟,往事又不如烟。
劳勿是那么大,又那么小。那年远房的表姐派往那里执教,教会之礼拜结识夫婿,正好是同学好友的堂哥。林姓堂哥之堂弟,还是魏家祥的拥趸。世间所有,仿佛是一场戏,全缠上了。
《发掘劳勿》所记亦然如此。点点滴滴;无边的的风光,无限之缠绵,一览无馀。要不是环滁皆山,出入不便,建国之年,彭亨首府似乎可要从瓜拉立卑迁都这里了。(页23)
不仅这样,思虑行政之方便,当年还有华民事务官之设立,尊之以“唐人玻璃主”,权限相等于副县长。(页26)可见南来华人群聚之众多,难怪华商神气,店面商号之浮雕,举目皆是。
犹为难得,是此处个个族群多元之和平相处。观音堂、卫理公会和兴都庙,三教鼎足而立,互信互重,各据劳勿的一角;百年一来,“像三个好友搭著肩膀,和和气气”(页28)
大选大输,不管远赴北大深造的周美芬,是否还再继续发掘劳勿的黄金岁月,我们倒是因此发觉,这个国家的相容之心,渐行渐远,如榴梿刺肉:大选之前,甜心充满;为政已得,日渐消散。表姐病了,沙滩大字,路人皆见的窝心,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