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的岁月校长,当校长的,都是身藏绝技的一代文人:怀抱一生的理想,先教育之忧而忧;个人的安身,往往都置之度外了。玉射前辈吴仲达先生的文章,所说培英小学校长刘时清,也是这样“一位非常严肃献身教育事业的好校长”。
吴先生说:校长是典型的国民党人,每天都穿著中山装,要学生唱的是国民党版本的中国国歌。每周周会,刘校长会默念〈国父遗嘱〉,学生也要跟著诵背这个遗嘱。
据二战之前的剪报,早在1937年3月,刘氏已在巴莪训蒙长校。此后,陆陆续续辗转玉射、武吉甘蜜建国、实廊中华、利丰港培华。历经半生所教出的一山桃李,何止麻坡一地?
可惜,因为上下奔波,积劳成疾,壮年之时,就遽然提前走了。吴仲达先生追述:“刘校长约在1949年患上肺痨不幸逝世后,校长职位便由吴湘云老师接任。”令公子汉格先生补记,享年50岁。
但是,此说恐怕有误。查看1950年7月31日《南洋商报》的新闻〈麻坡教育界名宿刘时清病逝终生尽瘁教育事业卜葬芭莪公冢殡礼极尽哀荣〉,刘校长谢世,当是1950年之事。
殊为可惜的是,弃世之日,校长所著《大学做人方法论》定稿,尽管已经在1947年1月12日,得到《中国报》首任总编辑陈宗岳先生作序,终究不能印行;而要等到69年后的2016年,才能看到初版的原貌。
工工整整的钢笔字,端端正正的笔法,博引旁证《四书》的章节,钜细靡遗,连篇累牍地陈述儒家之学说,校长的大学问都由此看出。传至今时,甭说洋洋洒洒之专著,一篇浅显通顺的文章,不少校长甚至都下不了笔。见贤思齐,著实应该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