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与母亲一同参观位于鹅唛的原住民博物馆。准确地说,应该是“西马原住民博物馆”,因为博物馆的名称是“Muzium Orang Asli”,把东马的原住民(Orang Asal)排除在外。
展馆分为几个部分,一入门是介绍马来半岛的3个主要原住民族群:尼克里多(Negrito)、西诺伊(Senoi)和原始马来族(Proto-Malay),以及这3个族群的近廿个分支。然后是从服饰、乐器、婚俗等几个方面去给他们作概括介绍。
其中二楼的展厅不忘为掌权者歌功颂德,而且特辟了一个不小的空间,叙述西诺伊族人在上世纪50年代参与对抗马共的事迹,突显官方意识形态。当然,在马共主席阿都拉西迪的回忆录里所提到的,原住民投入反殖的史事,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官方的说法是,原住民一度被马共利用。只是他们没有解释,在马共之前的反殖者如拿督巴哈曼的部队中,怎么就有原住民成员了呢?说白了,他们无意于尽最大可能还原历史原貌。
同样不让人感到意外的,原住民习俗地遭到吞蚀,族人群起反抗剥削的讯息在这里也阙如。
这里头甚至没有介绍原住民的语言。问起值班的馆员,他说,确实,原住民的语言特点不在展示的内容中,不过,如有兴趣的话,可到博物馆隔壁的图书馆去查找资料。再一细问,他又补充说,图书馆是不开放予公众的,必须持有大专推荐信函方可进入。
离开博物馆后,与友人谈起这事,大家都觉得心寒。
其中一位朋友之前在南马的实里达族(Orang Seletar)村落做过一些田野记录,他说,实里达族虽是原始马来族分支,但他们的语言与现代马来语有颇多差异,只是走访几次,录影录音,根本没办法深究。若要认真看待,还是得投入时间逐字逐句学,逐字逐句解。
不过,现阶段既无法做到,惟有求其次,频繁的走访、录影和录音也是好的,聊胜于让所有碎片都流失殆尽。
他与我们分享了一些手抄笔记,其中一则是关于实里达人吃鲎时的禁忌。他们族人之间口耳相传,在吃鲎时不能喝豆奶,因为这会导致身体麻痹;吃鲎时更万万不可吃木薯和喝咖啡乌,这会导致死亡。至于里头有几分科学几分神话,有待求证。
另外又有一则笔记是关于实里达人抓蟹的方法。他们会用长长的红树树枝,伸进沙穴里骚扰蟹,让蟹动怒,用弶钳住树枝。这样,他们就能轻易地把蟹钓出来。
实里达人单凭沙穴外的蟹迹就可判断蟹的体型大小,值不值得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