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代的新闻前辈真是不可思议,上班看稿,下班写稿。靠的是一叠叠的档案,一本本的书籍,还有脑海里一条条的记忆,笔下交出的代表作品,随便都有百万字计。田英成先生也不例外。
是福建诏安田姓的望族了,先辈该是1846年漂洋南下古晋拓荒的田考了。1940年出生,经历了二战,香港大学毕业,经济学士本科。半生历任确实精彩:是主编,也是主笔;是诗人,亦是学者;是教师,还是讲师。
全是一身亮眼绚丽的真功夫。新版的《砂拉越华人社会史研究》(诗巫:砂拉越华族文化协会;2011)摆在作者照片案头的资料,正是说明。发现,都是一字一行爬梳出来的;不靠google也不靠拷贝。
砂拉越的现代历史,不论是独立前,还是马来西亚建国之后,当中的一大半,都为他了解,也为他经历。写起人联党,现在回顾他写在1997年的〈砂拉越华人政治演变〉,足见他的先见之明,至少领先了时代廿年:
“经过20多年的执政。人联党不免出现结构性危机,这危机来自领导层逐渐与群众脱节。砂拉越执政党明显的与商业利益挂钩,木材政治的泛滥,已明显的影响著执政党的操作,人联党也不例外。”(页137)
相对于此的,是田先生〈论左翼运动时期砂拉越人民联合党的政治路线(1959-1969)里的人联党。那些年啊,田先生说:“没有一个政党比之人联党有更好的群众基础。”(页290)
都远去了。再没有那样的人联党,也再没有田英成先生那般十项全能的高手。肚子里,全是学问:说话谦和,谈吐文雅,笔下作文,自成独家的文章。我们这一些后辈,远远不及,只能叹为观止,在心里写一个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