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岁母亲洪丽琴虽被妊娠糖尿病折磨得不成人形,但仍是其13岁女儿金芹妮风雨过后的一道彩虹,因只要母亲在,就有“家”在。
《东方日报》记者初次见洪丽琴时,她人在双溪峇甲政府医院的病床上,双脚的脚跟、脚弓、脚背肿大变形、足趾外翻,大小的刀痕爬满了双脚,最让人惊心动魄的是腰背上的大窟窿,内里含白脓,伤口腐烂,发出阵阵异味。如果不及时清洗,病情将恶化下去。
而日夜坐在床沿旁的女儿金芹妮,不时竭尽全力去搬动母亲的身体,让母亲的伤口不会因不透风和闷热的环境下受细菌感染。
女儿长期照料无童年
金芹妮的成长期和其他小朋友不同,她出世至今,除了读书就与母亲寸步不离。
她的学校假期没有旅行、没有家庭欢乐、没有童年,婴儿时就陪著扛起生活的母亲工作、陪著母亲在病床上过日子,也得在不透风的医院一边照顾妈妈,一边读书,而母亲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洪丽琴因患病无法工作,在贫病交加下带著女儿投靠薪资单薄的弟弟,而其66岁的母亲许暹碧则去帮人洗碗,赚取一点钱供自己用和负担其医药费。
洪丽琴患上妊娠糖尿病,双溪峇甲、诗布朗再也、居林医院和大山脚医院,仿佛变成了她第二个“家”,右脚一直挨手术刀,吃尽了苦头。
她说,每次开刀需要500令吉至1000令吉,政府给予50%折扣后,每一次都由其妈妈帮她付手术费。
“妈妈老了,也没这么多钱给了。”
她说,现在她行动不便,背部还流血水,需要用成人尿片。
一包成人尿片15令吉,一天需要换5至6片,而她及女儿每个月的生活费需要700令吉。
“我身无分文,生活已成问题,医药费都无法付还。”
二度婚姻失意 曾遭家暴流产
洪丽琴的一生很坎坷,她有过两段婚姻,并经历过家暴。她怀孕期间不幸患上了妊娠糖尿病,但还是把芹妮给生下来,并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拔长大。
她说,17岁初中三辍学后在南美园裁缝店工作、19岁时则在父亲的咖啡店做帮手。
她于1997年去吉隆坡打工时,与首任丈夫一起售卖手机,但之后婚姻被人介入而与丈夫离异。
她指2002年在家具店工作,2005年经朋友介绍后认识第二任丈夫。
她泪流满面地说,2006年怀上双胞胎,却因被家暴而导致流产。
“2007年怀上芹妮时,不幸患上妊娠糖尿病。”
她指其第二任丈夫平时不务正业,就算去做工也做不久,往往被雇主骂两句就辞职。
当时她担任房地产买卖经纪,而丈夫一直向她借钱不还。
她说,女儿4岁时发现丈夫出轨,她于2017年选择离婚,结束10年的婚姻生活。
“2014年4月1日,我回来北马做陪月中心,最后在新邦安拔打昔花园当面档小贩,一年多后因生意不好而结业。”
女儿是唯一牵挂
女儿金芹妮是洪丽琴唯一的牵挂,她不敢想自己的未来,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面对残酷的生死边缘,她希望女儿能够坚强,念大学并找一份好的工,以及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
“我觉得女儿很可怜,没有父亲,母亲又这样子。我心痛她要考试了,还要风雨不改地来照顾我。”
记者在获得洪丽琴的允许下,压抑著内心的难过,询问芹妮:“有一天妈妈不在时,愿意跟著外婆吗?”
芹妮一时愣住,眼泛泪光望著病床上的母亲洪丽琴,后者则把手搭在女儿的膝盖上,安慰女儿,此刻母爱光辉尽在不言中。
小小年纪的芹妮回应:“妈妈去那里,我就去那里,我希望妈妈可以快点好起来”。这句话抓痛了所有的人心,小小的人儿此刻是多么地徬徨无助。
金芹妮被询及她的愿望时说,她想当一名妇产科医生或护士,而她会发奋图强,把书念好。
询及每次照顾妈妈的心情,她说:“很不开心,因为看著妈妈被病魔折腾,希望妈妈的伤口能赶快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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