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连续两周的“遏止儿童性侵”特辑见报后,《生活资讯》带著特别设计让孩童?色的封面走入幼儿园,宣导自我保护醒觉之余,也看看孩子们对于自身的保护意识究竟有多强。
孩子懂不懂
“小朋友们,你们的身体可以让其他人碰吗?为什么?”“…because it is so special!(因为它是很特别的)”当星乐儿幼儿园(The Star Children House)校长林昭岑拿著特辑,引导孩子们理解封面的用意时,孩子如此回答。活动开始时,林昭岑特别以红绿灯(红、黄、绿)向孩子们解释各个颜色所代表的意义,然后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认知,在觉得“可以”或“不可以”被触碰到的部位上色。
在孩子的著色之下,每一份特辑都有了独一无二的封面。林昭岑解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不会干涉孩子的认知,他们有著各自喜欢或不喜欢被触碰的部位,所以(院方)只会在活动结束时做一个总结,巩固他们在这方面的知识,让他们分析自己的作品上缺少了什么。”确实,有些孩子只在图像的私密处涂上代表不可触碰的红色;有些孩子则会在其他身体部位也涂上红色。
按照现场的成品来看,大部分孩子都知道私密部位不可被触摸,但在这个似懂非懂的年纪,多数学生未明白其中的原因。“无论老师或家长都没办法(对孩子)说得太深入,因为孩子在这个年纪无法理解这些资讯。”因此校方只能斟酌情况进行教学。
星乐儿幼儿园创办人陈素芯表示,旗下10家幼儿园都会教导孩子基本的自我保护知识,但却将之纳作人体部位课程的一部分。该幼儿园从学生5岁开始教导人体器官相关知识,在讲解到私密部位时会提醒学生不可随意让人触碰。
林昭岑表示,儿童的记忆力有限,很快会忘记这些事,因此校方在看见学生对其他同学的私密部位做出一些不雅举动时,就会趁机做“机会教育”,加以提醒。“其实他们不是想玩(私密部位),纯粹是对它感到好奇而已。”陈素芯解释,孩子对私密部位的好奇未得到适当的解释,就会想要自行寻求答案。
依孩童个性 斟酌教学深度
或许是基于报刊上经常出现儿童性侵案的报导,陈素芯表示,大部分家长都知道性教育的重要性,但接受度却是50:50。“有些家长认为性教育很重要,一早就开始教导孩子;有些家长则还是比较保守。”她表示,家长的教导会给孩子带来直接的影响,“有些孩子可能会在听闻这些事后反应过度。”
林昭岑指,曾有孩子在接受家长的“性教育”后,认为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能被触碰,就连排队时也拒绝让后面同学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后来经由向孩子解释排队时将双手搭在前面同学肩膀的原因后,孩子才肯接受。她解释:“孩子能接受,回家向父母解释,父母就能接受;否则,(要是)孩子回家告诉父母有人‘摸’她,家长就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她认为,每个孩子的性格不同,理解资讯的方式也不同,家长应以孩子的个性斟酌教学的深度。
此外,家长在处理疑似事件的态度与反应也会影响到孩子。陈素芯以一起早前在该幼儿园所发生的误会事件为例。她指,一名家长在孩子放学回家后发现其下体有些许红肿,由于联想到性侵,于是开始询问孩子,以确认自己的猜测。之后家长送孩子到诊所进行体检,发现下体出现疑似指甲的抓痕,借此推断曾有人触碰女孩的下体,于是非常气愤地让孩子转学了。陈素芯表示,校方对该起事件百思不得其解,由于“事发”当天那名女孩穿著长裤来上课,按理来说不可能受到伤害。然事件并未就此结束,一年后,该名家长又把孩子送回幼儿园上课,校方才因而知悉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孩子当天穿著长裤,加上热气的缘故,自己伸手到下体抓痒,才会留下那些红肿和指甲的痕迹。”
家长过度紧张会造成伤害
“我们能理解家长关心孩子的心情,但过于紧张就会造成另一种伤害。”陈素芯说,家长在紧张时可能会联想到无数画面,因此在询问孩子事情原委时会不自觉引导孩子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譬如‘是不是有人摸你下体?怎么摸?’。”孩子见到父母紧张的模样,自然心慌,当答不上来时,就会依循父母提供的“提示”回答。“孩子的记忆力有限,在重复听到‘提示’后或会被影响,间接‘植入’这个记忆,认为曾发生过这件事。”她认为家长在教育孩子的同时必须纳入思考技能,先想清楚怎么说,孩子又会对这番话有什么反应,才能将尺度拿捏好。“家长不仅要告诉孩子事情的对错,还需要跟孩子分析、解释。”林昭岑补充,家长可以告诉孩子,不是刻意的触碰可以接受,或意外被触碰时需要告知老师等。“这样帮助孩子分析,才会有利于孩子的成长,而非每次与他人触碰就拉起警报。”
陈素芯坦言担心家长在报刊上看到太多关于儿童性侵课题后,会矫枉过正,要求幼儿园的孩子不可以相互触碰。“什么都不可以碰,也是不健康的。”她建议家长在这方面需要多学习,循序渐进,才不会吓著孩子。“好比在这项(?色)活动上,我们会先想要怎么让孩子都看得到老师的讲解,要怎么说孩子才能体会。”
家长们的态度
“性教育很重要。”活动现场也邀来家长参与,他们异口同声对此活动表示认同与支持,且来看看家长们对性教育的态度与其执行方式。
黄月蕊:举例子助孩子理解
身为3个孩子的母亲,我在孩子开始懂事的时候(3至4岁),就开始教导孩子不可随意露出身体,也不可随意让人触碰。刚开始向4岁的女儿灌输这个概念时,她会觉得困惑,分不清为何母亲又可以在帮她洗澡时触碰她的身体,但经过解释和举例,孩子现在可以接受了。然而,在面对儿子询问自己是怎么被生出来时,我觉得现在6岁的他不适合谈论这个课题,所以我告诉他往后再长大一些,学校会教该方面的知识。
黄依云:灌输初步防卫意识
现在这个年代不像我小时候那样,学校不教、长辈也不说,我觉得性教育需要从小教起。但我的孩子年纪还小,所以只是口头上告诉她不可让人触碰他们的身体,即便是家中长辈也不可随意这样做。
克里斯蒂娜:借助影片加深警惕
虽然我家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但我和我丈夫一致认为他们必须知道这些事情,保持警惕。空闲时,我会在网络上寻找一些与儿童性侵相关的影片让孩子看,然后再教导他们不可让人触碰私密部位。我也告诉他们,家中长辈是爱你们的,会对你们好,买食物给你们吃,但不代表他们对你好,就可以触摸你。这一点是我一直在灌输孩子们的,因为90%儿童性侵罪犯都是熟人,所以我一直在这一点上警惕我的孩子。
我希望学校可以开始进行性教育,教导孩子一些基本的知识与自我保护意识。然而,孩子很善忘,所以我衷心希望学校可以将之列为正课,像周会般,每星期上一次课,提醒他们。
彭小玉:根据年龄传递知识
我觉得这个活动很好,可以让小孩知道这方面的基本知识。但我不赞同幼儿园或小学教导太深入的性教育,因为孩子可能会不明白。我不会刻意为孩子进行性教育,但若刚好看到孩子在做一些不雅动作,就会阻止他们。我会对现年8岁的大女儿做一些思想教育,其他孩子年纪还小,所以不作多想。孩子们会对电影中的一些情节感到好奇,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教导他们的适当年纪,或许等我女儿月事来潮或六年纪的时候,我再教导她关于这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