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22日讯)台湾钢琴新秀杨堤安曾荣获国际钢琴大赛银赏,却在昨日(21日)传出坠楼身亡噩耗,为人生画下句点。他的遗书也随即曝光,揭露了内心深处的绝望与无助,披露“撒旦夺走了我的右手”、“撒旦要我去别活在这个世界,应该要离开这个世界”。
在遗书中,杨堤安讲述了自己坎坷的人生。他出生于一个充满争吵与痛苦的家庭,母亲酗酒抽烟、父亲患有精神疾病,而他自小因语言障碍(俗称“大舌头”)遭受同学霸凌,到了高中时期他还经历男生性霸凌,但父母对他的苦痛却毫不关心。
尽管遭遇重重困境,杨堤安仍坚持苦练练琴,最终以全台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艺专,并在钢琴界崭露头角,曾在马来西亚、日本、维也纳等地演出。然而,成就背后的压力和痛苦却始终如影随形,除了遭受受圈内人士言语攻击,还试过被临时换角。
他在遗书中提到,右手在一次演出中受伤,让他倍感绝望,形容自己仿佛“撒旦夺走了我的右手,在一场完美的演出。右手坏掉了”。
即使仍有小舞台愿意请他表演,但都是“白嫖免费”要他无偿演出。
杨堤安的痛苦不仅来自于音乐之路,他在遗书中还揭露了与母亲的经济纠纷。他表示,母亲以他的名义贷款1000万新台币(约136万令吉)买房,并将房产信托给他,让他背负沉重的房贷压力,最终在绝望中泪求母亲解除信托,但却遭到拒绝,“她从原本五百万,变成七百万,甚至报警抓我。”
在这封遗书的结尾,杨堤安坦言,作为一名艺术家,他已无法接受自己失去演奏的能力,痛苦的心境令他看不到任何未来。
“不该埋怨别人,而应该是怪自己不成材,怪自己手坏掉,怪自己不够努力。”
“我一直相信著天道酬勤,然而撒旦告诉我,一切是徒劳的,撒旦要我去别活在这个世界,应该要离开这个世界。自杀或许无法解决问题,但至少能让自己不再痛。”
杨堤安遗言全文:
我是杨堤安,我是一位热爱钢琴的钢琴家。
然而
撒旦
夺走了我的右手,在一场完美的演出。
右手坏掉了
然而只剩下一些小舞台
剩下一些声乐家会用我
说好听是用我给我机会
说难听就是白嫖免费的
像是巫白玉玺 简崇元之类的
到最后流落当保安 开计程车 维持生计
我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
妈妈爸爸经常吵架
妈妈酗酒,抽烟,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如此。
爸爸患上了精神疾病
小时候国小被霸凌 因为我有语言障碍
俗称大舌头
国中也被霸凌
高中被性霸凌,是一位男生。
我妈妈爸爸都不介意
我拼命练琴
考进去艺专
高中因为钢琴弹得不好,所以我用身障生的身份进入新店高中,最后一名,永远的27号。
高中三年,除了性霸凌,就是不断的苦练钢琴,直到大学全国第一名考进艺专。
讽刺的是北艺只给我61分
也许是⋯?⋯⋯
在舞台上15年
我去过马来西亚巡演
我去过日本拿过世界冠军
我去过维也纳金厅演奏过
我曾经跟艺专合作过无数多的大制作
浮士德 以利亚 弥赛亚 甚至是舞蹈系的婚礼
我特别感谢蔡永文院长,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我提拔给我支持。
然而还是许多的圈内人士不断的语言攻击。
还记得高雄卫武营 简文彬总监要我来排练杜兰朵。
结果最后练了半年,他找了别人。
说: 目前不缺了。
我母亲用我的名义贷款了1000万买了大同庄园,要我承担房贷,但信托了这个财产,导致我每天为了房贷,只能去跑白牌计程车。
我哭求妈妈解除信托,让我轻松一点,她从原本五百万,变成七百万,甚至报警抓我。
最后我什么都没有
身为一个艺术家
手没了,就没资格继续待在舞台上。
最后一场演出在法国餐厅
我和观众还有杨子云,范可钦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演出,他们笑的很开心,说这孩子真是的。
感谢三重林老师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一些钱让我读书
感谢南艺潘仪怡教授给了我许多教导,即便在你心中我是一个不成材的学生。
我看不见任何的希望和未来
不该埋怨别人
而应该是怪自己不成材
怪自己手坏掉
怪自己不够努力
我一直相信著天道酬勤
然而撒旦告诉我
一切是徒劳的
撒旦要我去别活在这个世界
应该要离开这个世界
再见这一切
再见
自杀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能让自己不再痛。
一期一会 Aya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