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根廷中西部酒乡门多萨某家庭酒庄,在一棵无花果树前站了好久。酒庄导览说这树在阿根廷随处可见呢,你盯著它看干嘛。
我没有回答。
那些还在一起的日子,我们常在睡前念诗给对方听。某次我翻译了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你说这诗让你想起小时候,你母亲常在睡前念诗哄你入睡,印象最深刻的一首,是乌拉圭女诗人璜娜伊芭波露的“无花果树”。
你从书房找来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逐字念起。诗的大意是有一个女子拥有一个美丽的花园,里头的植物都会在春天盛放争艳,唯有这无花果树,总是灰灰丑丑的毫无生气,看起来好哀伤。于是每日她都会贴心的对这无花果树说:“你是园中最美丽的树哦。”她心想若无花果树听得懂她的语言,感受得到她的鼓励,也许静夜里当风抚过枝桠,无花果树会愉悦起舞并对自己说:“今天有人称赞我美丽哦!”
分开之后我们很少见面。少数几次见面始于很多想念很多眷念,却终止于更多矛盾更多眼泪。出发前在布宜诺斯艾莉斯的巴士总站,我传讯给你说我出发了。你回复:“保重,尽兴。注意安全。我爱你。”
我按下删除键。我告诉自己你只是因为忽然拉开的距离,而感到失落而已。如同从前的很多很多回你以为你在乎我。你自己说过的,你以为你爱我。你曾经以为你能爱我。
可是当下看著无花果树,加上微醺作祟,我无法抑制的极度想念你,好想听听你的声音。于是近乎失控的播了电话给你。
电话无法接通。幸好我的手机预付卡已无馀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