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颜淑琴曾独自到北欧追寻北极光,也到过西藏色达亲睹天葬。前不久她发起以美食进行国际交流的项目,到冰与火共存的冰岛骑脚车绕岛一圈。在旅人身份背后,她是辛苦打拼的影视制作人,创业过程是用血泪撰写的辛酸史。总是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各种不同的尝试,她笑说:“因为我觉得自己命不长!”于是乎实实在在地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认识阿甘好一段时间了,但一直不知道原来“阿甘”这个名字背后有故事,还以为单纯只是因为和姓氏的马来语发音相同。“因为很喜欢电影《阿甘正传》(ForrestGump)!
当然,也因为发音刚好和姓氏一样。”她说。电影里的主人公阿甘为了不同的理由不断地奔跑,而真实世界里,眼前的阿甘亦是为了各种不同的目标督促自己不断前进。
今年9月,她刚结束骑折叠式脚车环绕冰岛的“RasaSayangHEY”计划,该计划旨在透过马来西亚美食宣扬大马文化,在旅途中与当地人交流,把属于我们的故事带到遥远的冰岛,再把北极光国度的故事装进行囊,带回家。
享受过程,越挫越勇
她与伙伴阿尼(Ernie Xavier)在33天的旅程里骑行约1600公里,在许多专业车手眼里,是不知死活的莽撞行为。事实上,在旅途中,他们也确实好几次崩溃。阿甘坦言:“专业骑车的朋友说用小折(折叠脚车)骑冰岛,根本不可能,叫我不要为了钱做这种傻事。”转个语气,她笑说:“虽然过程中流了不少眼泪,但最终还是做到了,用行动来堵住别人的嘴。”事情往往如此,人们基于史无前例而说做不到,而不是因为尝试之后,实在不行才说做不到。
之所以会被误会是“为了钱”走这么一趟,阿甘也不讳言:“我把现在所做的所有事看作达成目标的工具。”2010年创业,拥有豆子制作(Soya Beanz Productions)影视制作公司,阿甘尝试不断为自己累积资本,“‘Rasa Sayang HEY’这个项目已经顺利成为品牌,有了第一版本,接下来就会有第二、第三,只要持续成长就能带来被动收入。”她说:“我一直都认为,不是自己创造的生意,无法长久。”但最重要的是,那些被视作“工具”的过程必需和必定是她也享受其中的事,因为太想达到,所以才会积极地想办法。
以冰岛为例,她其实一分钱也没花。早在出发前,她就已做好规划,让别人出钱让自己出国。“我这是想办法去玩,你嘴上总是说想去这里、想去那里,却没有任何行动,谁会理你?”于是,她与阿尼共赴一场东海岸骑行之旅,再利用自己的影视制作专长,两人制作了一段充满热血精神的视频,并主动接洽相关领域的商家,“对赞助商来说,我们这样的非专业骑士更有优势,因为我们肯定会碰到许多难题,整个旅程会更具话题性,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并不介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把问题一一解决掉。”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滋味。”这是《阿甘正传》里的经典台词。阿甘说她并没有刻意地想要超越自我,却也笑说:“但好像还是会不断地在超越。反正就不断往前走。毕竟如果只满足于5分钟的短片,那就不可能体会到拍摄2小时电影的感觉;如果当初只满足于东海岸的骑行,就不会有冰岛的旅程。”
创造条件,等一个时机
32岁的阿甘其实是个起步有点晚的旅人,2012年第一次独自背包行前,她认为旅行就该住旅店。在旅途中开拓了视野,她对生活有了新的看法,也开始设定好自己未来的方向。“我给自己5年时间去达成这件事,明年就到期了。”她想创造一个空间,让城市人在有需要时躲到里头暂时逃避,“我总认为人应该在自己喜欢的环境里生活,所以也可以说是创造一个自己向往的栖身之所。”
看似冲动的人,在这件事上却宁可韬晦待时,阿甘是这么说的:“如果那时候我有能力,应该已经下手去做了。但在默默筹备的这5年间,我有机会接触到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像是独立音乐、独立电影,于是开始想说或许能在某个时间点稍微帮一帮这些因为热爱所以深耕的人,把他们计划的某一部分和我的计划结合在一起。”她笑言:“我相信急不来是有原因的。当事情慢慢归位时,会加倍地有意义。”
另一方面,她也想拍独立电影,“想刻画一些大家都知道,但不敢碰触的课题。想讲述现实中悲观消极的一面,可能是霸凌和一些两性关系的课题。”念电脑科系出身,阿甘最早是在电视台日复一日地进行广告过滤,直到该台倒闭,才转到影视制作公司打工,4年后再创办自己的公司。“我一开始是做剪辑的,受到了启发,发现‘噢,原来事情可以这样做’,也意识到只要能坐到导演的位置,就能把东西做出来。后来也确实有机会成了短片的导演,真正地把脑中的画面、想传达的讯息实现在作品中。”
创业艰辛,收获颇丰
创业的路,自然不是顺遂的。虽说在前公司已累积了一定的人脉,但除了要负责行销,拍摄过程中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在还没站稳脚步时,总是能轻易地让人手忙脚乱。尤其是当时,那是一家两人公司。说起这段往事,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堪回首,但更多的是自豪自己挨过了那段苦日子,尤其是当年同甘共苦的那名职员到现在仍在她身边。
说起往事,仿彿历历在目,“影视制作有句话说‘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牲用’,在大团队是如此,我们一脚踢的小公司更是如此。我们什么都要自己做。”还记得有一次,接下了一档节目的拍摄工作,需要找体面的场景,她俩逢周末就开车到孟沙区兜,见到还不错的房子,便上前按门铃,问屋主可否出借场地。“这项工作完成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对周末感到恐惧。”如今说来,好似仍是心有馀悸。
人生就像跨栏跑
2011年,阿甘办了一场大型音乐会,在蕉赖利双广场(Cheras Leisure Mall)一带封路,安排韩国艺人前U-Kiss成员Alexander登台表演,“原本已经获准封路了,但警察突然又反悔,结果我的那名职员漏夜跑到警察局去解决,说著说著就开始哭,最后就成功解决了。”虽说眼泪是武器,但那时候,她俩的眼泪是无助之下不由自主夺眶而出的。韩国人做事严谨,那次的合作是很好的学习,但也让她们筋疲力尽。“开车回公司短短一段路,我开了好久都没回到,因为我一面开一面打盹,一直在错过路口,一直在兜圈。抵达公司时,我直接坐在车里就睡著了,真是累到一个程度。”
公司如今已上轨道,当年把阿甘的梦想当梦想,一直跟在她后头的那名职员许钊绮也早已能够独当一面,“我现在已经是半退休”,她直言:“影视制作不是我的梦想。迟早有一天,我会放掉的。”回想当初,她说两人其实在执行著第一个案子时,就已陷入崩溃,那之后,也无数次感觉撑不下去,“但每一次要完成时,心态又不同了,觉得很有满足感,觉得原来我们能做到。于是便不断地去接案、不断挣扎再不断地渡过。”跨了一个栏,又跨一个栏,既然已经用了那么多的力气,往后就必须不断跨著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