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新冠疫情方兴未艾,马六甲4位州议员撤回对甲州政府支持,试图与希盟合作夺取马六甲州政权。当时安华曾表示,反对将这4人与喜来登事件要角相提并论,其辩护的理由是:“他们支持我们恢复希盟的政治委托。”
后来,这一场希盟明显介入的夺权戏码演变为甲州州选,一再为四位始作俑者护航的安华受到选民的惩罚,以至公正党在甲州全军覆没。为了夺权收纳出走的议员,使得希盟基本盘崩溃,同时也使人们看清,希盟对于“喜来登事件”的愤懑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是受惠者;而积极落实反跳槽法也并非厌恶跳槽文化,只不过是顺势抚顺民意并加强党的力量而已。
2008年,挟308大选首次否决国阵2/3议席的优势,安华高调宣布916变天大计,四处拉拢执政党议员以谋求执政中央。2009年,霹雳州一位巫统议员宣布加入公正党,安华更是大方接受,岂料纳吉反制安华,拉拢了三位霹雳州民联议员,从而夺下霹雳州政权。
纳吉策划霹雳州变天是固然破坏宪制的卑鄙手段,但是安华试图发动916变天难道就无可批判之处?2020年,喜来登事件导致希盟政府垮台,希盟及其支持者痛斥土团党以及阿兹敏派系的背叛,随之而来的种种政客跳槽、纵横捭阖之举更使得民众无比厌恶,终于使得朝野双方共同推动反跳槽法。与此同时希盟却参与了马六甲的夺权行动,足见其并非坚守原则之流。
即便撇开甲州补选之事,安华在疫情期间多次宣称拥有多数支持,甚至进宫面见国家元首,似多次重演916变天的闹剧,更让人们看清安华投机的个性。姑且不论其所谓“强大稳定多数”以及“马来人为主的多元政府”是否早已将巫统涵盖在内,但不努力经营论述,为了能有更多空间许诺跳槽者而不愿意成立影子政府监督疫情期间的政府施政,一心期望凭借“狼来了”诱导他人跳槽而不计一切的手腕难道合乎我们对一个反对党的期望吗?
以选区拨款为酬佣
直到2022年,反跳槽法已然落实,安华终于得偿所愿就任首相。但执政一年后,即便安华获得2/3的强大支持(在大马民主联合阵线撤回支持以后已经失去这个优势),他仍以选区拨款招纳“有跳槽之实”的倒戈议员。
自今年10月中起,陆续有土团党议员宣布支持安华,其理由皆是获取选区拨款以“照顾选民利益”。土团党武吉干当国会议员赛益阿布胡仙更直接开价3000万令吉的选区拨款,以换取他转向支持首相安华。
此等明码标价,除了彰显我国朝野拨款不公的老问题以外,也凸显安华向来毫无原则、招降纳叛的卑劣手段。赛沙迪曾指出,自撤回对安华的支持以后,其选区拨款便被取消。若安华有心落实体制改革,为何要将选区拨款视作政治酬佣?须知这并非议员的酬金,而是用于服务选民,此举无异于典当人民的权益。
总而言之,安华所思虑者从不是如何施以善政,而是如何凑齐人数组织政府,登上首相之位。在过去,安华种种龌龊操作皆被宽容,是因为我们想要一举推翻巫统霸权,我们试图将未来都托付于某个投机分子身上。
在其成为首相以后,为了巩固权位又试图重启纵横捭阖的老把戏,对阿末扎希的宽容、对伊党的橄榄枝、对倒戈议员的坦然接受,其所作所为仍围绕于权谋狡诈,其核心思想仍是延续国阵的威权政治。试问,我们这些年对他的容忍又改变了什么呢?
捍卫改革需批判安华
本文旨在描述安华的投机主义,此外更欲提出一个问题,衮衮诸公是否都认同如今政府的施政?对阿末扎希的释放、对反对党招降纳叛(甚至对不断妖魔化的伊党抛出橄榄枝)、效仿马哈迪时代首相兼任财长等种种倒行逆施,是否都为这个内阁所接受?
这个自2008年以来首个取得2/3议席的政府本该有能力落实更多改革,即便一时半刻会无法推动,最起码也不该继续利用自己所反对的条规牟利。落实公平的选区拨款并非涉及种族与宗教的敏感课题,除了兑现竞选宣言以外更能保证来日就算下野也能获得足够的资源,更何况剥夺选区拨款本就是惩罚反对党选区的选民,为何这个政府竟连涉及民众基本权益的改革都不愿落实?
一而再,再而三为诸如《国安法》、《煽动法令》和《大专法令》护航以后,连在野党的选区拨款也沦为政治酬佣,我们还能对这个政府抱有什么期望?
说到底,安华究竟有没有痛下决心落实体制改革的意愿呢?抑或安华背弃选民托付的改革理想,打算继续拥护威权体制以巩固权位?
无论如何,安华政府的所作所为始终缺乏公民社会应有的严厉批判与监督,在对绿潮的恐惧下,我们似乎又回到过去对抗巫统霸权的时代,对安华予取予求,以“大局”为重。一如当初拥护马哈迪推翻纳吉,我们如今是否也要拥护安华抵抗绿潮?不论马哈迪如何劣迹斑斑,也不论安华如何违背竞选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