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州的丹绒加弄国会议席,一直以来被视为巫统的强区所在,而前雪州巫统主席兼前企业发展部部长诺奥玛,他自1995年首次代表巫统参选丹绒加弄就以六连胜的态势,为雪州国阵守住这个堡垒区,诺奥玛可说是牢牢掌控丹绒加弄乃至雪州北部的地缘桩脚。
因为长时间盘踞丹绒加弄的缘故,国盟积极拉拢诺奥玛加入他们的团队,包括提名其女儿努鲁莎瓦妮角逐柏马登州席,有意利用诺奥玛的政治能量为雪州国盟加分。
另一方面,在慕尤丁、依斯迈沙比里执政时期,诺奥玛因相挺国盟的痕迹,不仅不再受命出战第15届大选,今年1月底还与其他巫统叛将一同遭到巫统开除党籍。对此,诺奥玛为了巩固在丹绒加弄的权力基础,延续政治寿命,也必须靠向国盟,一方面用力攻击阿末扎希领导的巫统领导层,另一方面展示他捍卫马来人、伊斯兰和抗拒希盟的决心,通过贬低现在的巫统拉抬自己的声势,吸收对党失信的巫统基层票灌入国盟票箱。
诺奥玛的目标会否达成,我们可以先从丹绒加弄于过去大选的表现开始说起。丹绒加弄是一个马来选民比例占70%以上的选区,回顾的选战记录,37岁他在1995年参选便以80.3%得票击败四六精神党,但是,此后的历届选举,诺奥玛在丹绒加弄的多数票和得票率都有明显的减弱趋势,跌幅最明显者是烈火莫熄反风运动弥漫的1999年第10届大选,得票率比上一届减少23.8%。
在2004年大选时乘著选民对阿都拉拜相寄予厚望的热情,诺奥玛遂成功将得票幅度拉回67%的位置,可是,2008年308海啸的第12届大选伊始,无论是面对两角战或多角战,雪州国阵在丹绒加弄和三个雪北国席(沙白安南、大港、乌鲁雪兰莪)所得到的票数皆持续跟在野党拉近,表明雪州国阵的在地支持都有弱化之势。以诺奥玛的情形来看,在2018年第14届大选的“509反风”中,他以不足2000张多数票守护丹绒加弄,情势可说相当严峻。
不例外地,诺奥玛跟其他深耕选区的雪州国阵领袖一样,他们的选举表现很容易受到当时的政治环境所波及,巫统地方桩脚的作用力越来越小。尽管说,诺奥玛没有机会代表巫统上阵2022年第15届大选,从丹绒加弄的历来交战经验来看,即便诺奥玛上阵都很有可能会在“绿潮”吹拂下翻车,纵使为国阵保住这个马来选区,相信诺奥玛的领先幅度也不会太多。
雪州北部的四个马来选区,从以往的国阵堡垒已经转化成为今日不确定性极高的灰色战场,根据2022年大选的成绩来看,希盟、国阵和国盟各有20到30%不等的基本盘支撑,没有单一政党具备压倒性的优势,再加上选民自动登及18岁投票权落实,让国阵赖以生存的地方桩脚被新进选民稀释,固票功能大大减弱,这些结果都显示,诺奥玛的政治能量不像各方预测般“蒸蒸日上”,反之他在丹绒加弄的动员力有下滑迹象。
国阵巫统支持者
既然很难凭著资深领袖身份博得新选民的肯定,诺奥玛目前唯一有可能发挥到的功能就是吸走巫统仅存的基层票源,说服这些选民投给国盟,惟,我们同样以第15届大选的情势而论,想要让国阵基层短时间流入国盟有一定的难度。首先,在诺奥玛缺席的条件下,仍然有31%柏马登国阵支持者含泪投票,在双溪武隆也有30%选民支持国阵推派的新候选人哈比巴。
细看去年大选的投开票所资料,全部34个投票站中,国盟取得13个投票站,希盟12个,国阵9个。在这里面,有18个是第一名与第二名得票相差少于10%的投票站(双溪武隆5,柏马登13),其中13个是马来选民超过六成,而10个投票站是国盟和国阵处于胶著的状态,值得留意的是,在国阵掌控的9个投票站中,有5个是60岁或以上选民占二成以上,可以想见,巫统在依靠基层票支撑丹绒加弄,假使面对以年轻马来选民为主力军的“绿潮”突袭,就算诺奥玛领命参选对垒国盟和希盟,其结果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必须说明的是,国阵巫统的支持者相当死忠,正常来说都会风雨无阻票投国阵或国阵指定的候选人,我们再看回第15届大选的情况,若以“1+1=2”的模式计算的话,希盟-国阵至少可掌控23个投票站,总共在丹绒加弄取得60%选票并横扫双溪武隆和柏马登两个州席,如果成功拉走15%巫统基本盘,团结政府就会丢失双溪武隆州席,保住柏马登。
当然以上完全是站在八成投票率的基础上所作的预测,投票率若下滑到七成或根低的话,团结政府和国盟接下来所面对的就是政党基本盘的竞争。
笔者认为,诺奥玛必须吸收至少要拉动20%巫统基层票,以及将投票率推到跟2022年大选不相上下的程度,才能彰显他的政治能量,这也是国盟对诺奥玛的寄望之所在。
因此,诺奥玛这一路来攻击阿末扎希,直到最近开始将炮口对准行动党,其目的就是要让原本支持国阵的马来选民相信巫统已经变质,必须支持更能保护马来穆斯林的国盟。
只不过,这种操作或适得其反,一来国盟是以鞭策(甚至威胁)巫统支持者和马来中间选民的方式,拉抬选情,后果可能是宁愿不出门投票,二来国盟大打族群宗教议题的手法会惊动非马来选民,必须积极出来投票以抵挡国盟的“绿潮”,以致意志较弱的巫统基层、马来中间选民和非马来选民的投票意愿不相等,上演伊党铁票跟非马来选民对决的局面,从而打乱国盟的原本算盘——吸收巫统支持者,诺奥玛的政治生涯或因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