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佛宽柔中学至达城校区(简称宽中)在2月24日兴高采烈迎来了一位“贵宾”。如果此贵宾背景“廉洁”并以前首相身份来访,肯定是一种荣誉,只有加分,甚至可能还会因此对政府肯定华文独立中学带来正面效应。
但一个已被法庭正式判处有罪的前首相,不论是“被邀请”,还是“不请自来”,都应理直气壮拒其于门外,以免玷污校园“礼义廉耻”对学生的训导。有人认为这是罗生门,但看来不像,毕竟学校是敞开大门恭迎,而且还有校领导随身在侧,似乎展现此人到访校方感觉与有荣焉。
作为我国前首相,纳吉是第一个涉及如此庞大金额贪腐丑闻的国家领袖,外人被他的“名气” 所吸引,展露低级的道德要求,或可理解,但堂堂一所上万学子的著名独立中学,过去一直引以为傲的道德教育,如果流于与一般普罗大众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那怎样都无法自圆其说。
腐败一直是马来西亚政府治理难逃的硬伤,有时法律难以触及的范畴,导致廉能政治无法伸张,因此唯有靠道德制裁。当腐败官员,人人视其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腐败就有可能受到群众力量的制约而引发政治人物行为的约束,不敢造次。
2021年12月8日上诉庭驳回纳吉的上诉,维持高庭裁决,即纳吉在一马公司丑闻SRC案件中其所有7项罪名均成立,并宣判维持其罚款2亿1000万令吉与监禁12年的高庭裁决,包括1项滥权罪、3项刑事失信罪与3项洗钱罪。法官阿都卡林下判时还说了重话:“这是国家耻辱”。
无疑的,一个有良好治理的国家,国民对政治领袖理应有“最高的道德要求”,韩国人的政治洁癖,以至于该国不少总统的贪腐或滥权案件都在下台后面对司法审判,因为廉洁也成就了韩国的飞跃发展。新加坡对贪腐的零容忍,也使其挤身进步国家行列。
腐败成为常态
马来西亚贪腐横行,国家竞争力不进则退,当国家的上层结构开始腐化,下层结构不可能不依样画葫芦,上梁不正下梁歪,腐败就自然形成一种文化的常态——如同“Malu Apa Bossku”(害羞啥?我的老板)
2016年5月12日伦敦反腐败峰会上,世界各国领袖及来自商界和公民社会的代表就指出:纵观历史和各种文化,腐败无不受到谴责。它的历史和政府一样久远,但和其他犯罪一样,它在过去几十年里变得越来越复杂,给无数无辜公民的福祉和尊严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
纳吉贪腐案最终会走到怎样的结局,目前还不明朗,但预计如果巫统再次登上政治主流,巫统所谓官司派极有可能因此全身而退,继续在政坛呼风唤雨。
如果我们无视贪腐将导致国家的倒退,甚至沦为失败国家,我们将因此付出沉重代价,特别是经济。其实,反对党一再要求限制首相任期,目的就是确保首相在位时不可行差踏错,胡作非为,不然其下台后将可能面对起诉与公审。毕竟首相位高权重,在位时对付其违法,在司法难完全独立的限制下,势必困难重重。
国人应以国家领袖贪腐而感到羞愧才对,怎么还有人却在“BOSSKU”旋风的扭曲价值中竟然视纳吉为偶像?以能与纳吉合照为傲,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道德?
功利为主的价值,其实颠覆了社会的原有秩序,导致许多观念都建基于以利益与金钱为导向,因此个人为求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不良道德示范
根据心理学研究,青少年必须具备十足的认知能力后,才有能力在思想和行为上,将成人所公认的伦理道德标准类化成自己的道德观。道德内化,一般来自于两个基本动力,一是鼓励或赞美,亦即一种施与受的关系。第二个动力是,让青少年慢慢地从日常生活,及与人互动的结果中学习而来的“经验论”。
纳吉风风光光的莅临宽中,其实等于提供学生一种不良的道德示范。按理社会地位及身份越高的人,人们对其道德的要求必然越高。就如影视明星的行为举止非常容易潜移默化影响青少年的价值观。当恶质文化一旦形成,必然会产生“蝴蝶效应”,造成恶性循环。本来公开拒绝纳吉的到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教育”,以彰显宽中对学生道德要求的不妥协,并坚定信守“礼义廉耻”的校训,但宽中却错失了。
据报道,宽中董事会表示纳吉两度批准宽中建立分校,因此以“感恩与坦荡之心”接受纳吉来访。这样的辩解,充满谬误,即是表示:你可以贪腐,但只要对我有恩。如果这个道德观可以成立,董事会是否要告诉宽中学生,道德是可以讨价还价的,是可以利益交换的,是可以因时因地而变的。况且这个所谓“批准”建校等同是“大恩”也大有争议。
宽中董事会需要在认知上、观念上、道义上先承认“欢迎”纳吉到访是“错”的,才不会继续玷污“礼义廉耻”校训对学生与家长的庄严承诺,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