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权力游戏》(Game of Throne)的读者,必定对戏里的“小恶魔” 提利昂·兰尼斯特留下深刻印象。他是侏儒演员彼得·丁拉基(Peter Dingklage)所饰演的一位厉害人物,因五短身材样貌丑陋而不得父王所喜,却凭过人的智慧和手腕,渡过重重难关。
戏里的他,饱读经典,精通兵法,深知人性。他好酒色,但处事有原则和底线。虽出身权贵之家,家族间勾心斗角,他却本性善良,即使是对敌人,也同样仁慈。
大半世纪以来,好莱坞电影里的侏儒角色,不是愚蠢滑稽的笨蛋,就是心肠狠毒的恶魔。而彼得演的提利昂,既有宽大心胸,兼有雄才伟略,完全颠覆了过去侏儒角色的刻板印象,也赢得许多观众的喜爱。
日前,针对迪斯尼策划中的真人版《白雪公主》,彼得大表不满,狠批迪斯尼:“居然还在宣扬山洞里七个小矮人的过时故事。”
据传,白雪公主的选角是一位拉丁裔女星。迪斯尼刻意挑选古铜色皮肤的女星来扮演“肌肤赛雪” 的公主,明显是为了顺应时下对有色人种的“政治正确”。对此,彼得表示这是“一种进步”。但是,至于老套的七个侏儒角色,他则认为这是一个大倒退。
彼得的言论,引起一群侏儒演员的不满,认为这番话可能导致制片公司,未来为了避免被指责制造刻板印象,而不再采用侏儒扮演相关角色,这必将影响他们的演出机会与生计。何况,彼得在《权力游戏》中同样是扮演一个被歧视嘲弄的角色,如今却转身批判迪斯尼开拍类似角色的电影,简直就是自私与虚伪至极。
好莱坞向来就是美国软实力的最佳示范,也是山姆大叔向世界灌输西方价值观的大外宣。像笔者这样的好戏之人,可说从小就是喝好莱坞牌奶水长大的。长年在西方电影和电视剧的熏陶下,我们都不知不觉接受了:欧美鼓吹的价值观,就是放诸四海皆准的普世价值观。
好莱坞有色人种角色的变化
如果细心留意,讲究“人人生而平等”的美国,电影里的不同种族,一直都出现不平等地位的情况。白人角色过去一个世纪以来都大致不变,基本上男主角都英俊威武,女主角都美丽善良。不过,其他的有色人种,随著时代的转变,却一路有著微妙的变化。
红印第安人在早期的西部牛仔片,都是凶狠残暴的加害者,到了近代,开始变成是反抗迫害的弱势土著。黑人以前多数是白人主角的仆人、司机、厨师、助手等,顶多给你个二号角色。亚裔角色更惨,不是傅满洲那样的阴险小人,就是唐人街的冷血私会党匪徒。甚至连扮演民族英雄黄飞鸿的李连杰,也曾为了在好莱坞发展,而自甘堕落演一个被白人用铁链拴住的疯狗杀手。
估计很多人没留意到,以前不论黑人或亚裔女星,总会有很多机会“高攀”白人男主,但是黑、亚裔男演员,抱歉,他们没有和白人姑娘拍床戏的机会。不过,近年来随著几位著名黑人演员大受欢迎,黑人担正的电影开始增加。同时,为了“照顾”亚洲庞大的市场,好莱坞的亚裔脸孔,不论角色在电影中多么格格不入,都总会硬塞进几个。
这些变化,无外乎是为了展现欧美的种族和谐,以及对有色人种的包容。媒体集团本来就是为政治服务而存在,欧美越是发生种族歧视、霸凌事件,电影中就会越加大这方面的宣导,以示政治正确。
类似情况,同样见于针对弱势群体的政治正确。近年来大多数电影或电视剧,里头总会出现一些刻意安排的LGBT人物。
比如最近上映的《永恒族》,在这方面就作了完美的示范——里头的人物,有华裔美女,韩裔大叔、黑人同性恋,拉丁裔聋哑女孩,还有停止发育的女生,患上失智症的女神等等,角色的违和感超越了剧情的不合理,宛如一盘大杂烩,什么材料都有,那就谁都不会得罪,皆大欢喜。
类似这种突兀的、矫枉过正的角色设计,本来是为了符合大众对反种族歧视、反亚裔霸凌、反欺压LGBT等的舆论要求,实际反而偏偏坐实了,白人骨子里的种族歧视,以及西方社会中无处不在的霸凌事件。正所谓欲盖弥彰,就是这个道理。
彼得身为侏儒演员,为侏儒角色长期被丑化而鸣不平,本来情有可原。但是,影视界这种扭曲的价值观,让他里外不是人。
迪斯尼为此表示会“重新构思小矮人角色,并咨询侏儒症社群”。我不由大胆预测,即将开拍的这部《白雪公主》,里头的七个小矮人,会不会出现黑人、亚裔、拉丁裔、同性恋、身障人士、素食者、娘炮......等角色?大家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