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沙巴州选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全国大选,除了破天荒有447名候选人争夺73个议席外,也有同一阵线的政党同室操戈。例如当下在中央执政的国盟也分成两个集团,一个是以巫统为主的国阵,成员有马华及沙人团党,共参选41席;另一个是以首相慕尤丁为首的国盟阵容,计有土团党、沙立新党及沙进步党,参选29席。两个阵营合起来共竞逐70席。
首相慕尤丁也宣布这两个阵线加上沙巴团结党,同意组成“沙巴人民阵线”(Gabungan Rakyat Sabah)。如果赢得州政权,土团党的候选人哈芝芝将出任首席部长。但马上被巫统主席阿末扎希拦截,指选后才定首席部长人选。这意味著巫统也要主导局面,掌控大权。沙巴人民阵线中各成员党有17个议席是重叠的,也就是会陷入自己人打自己人局面的多角战,这当然暴露了其弱点。
另一方面,以沙菲益为首的民兴党+则由5党组成,分别是民兴党(46席)、行动党(7席)、沙民统(12席)、诚信党(1席)和公正党(7席)。
其他本土政党有自由民主党、沙巴民族统一机构(USNO,简称沙统,在1961年由慕斯达化成立,但在1994年解散并入巫统。不过在2015年,慕斯扎法追随者又再次以沙统之名注册活跃起来)、沙团结人民党及爱沙党等。同时,亦有56人以独立人士身份上阵。
沙巴政治发展大不同
总的来说,向选委会登记的沙巴政党超过50个,但参选的扣除巫统、马华、行动党、公正党及诚信党皆来自西马外,本地参选的政党约有10个左右。
虽然沙巴是在1963年加入马来西亚,但它的政治发展与西马大不同。从一开始就有两个大人物(代表两大政党)在斗争,他们是沙巴时任州元首慕斯达化(代表沙统)和首席部长唐纳史蒂芬(代表卡达山人的卡达山民族统一机构,UNKO)。只是短短的两年后,首席部长在斗争中败下阵来,在1965年改由沙华公会的罗思仁担任首长。慕斯达化则等到1967年才把过渡首长罗思仁拉下马,自己坐上实权十足的首长位。
1974年全国大选后,首相敦拉萨刻意调升有离心的慕斯达化出任国防部长,不过遭慕斯达化拒绝,后者坚持出任沙首长。于是,中央暗中支持沙统的总秘书哈里斯及一批党要退党另组人民党。之后,人民党在1976年大选中打倒沙统,成为新的亲中央州政权。
可惜的是,在后期由哈里斯领导的人民党政府变得傲慢与自大。于是在1985年又有一批脱离人民党的党要,在拜林的领导下推翻了人民党而成为新政府。不过,拜林于1990年大选时,与东姑拉沙里的46精神党结盟,马哈迪在大怒之下,开除团结党出国阵,又于1994年逼使拜林提早州选。
慕斯达化东渡巫统
这一年,沙统的慕斯达化趁势向马哈迪献上“沙统”,改名的巫统,堂堂正正地东渡沙巴。当这缺口一打开,沙巴已是变了样。所谓“沙巴是沙巴人民”的口号尽管四处传扬,但中央的反击是州政府若未得到中央的协助,是无从发展的,也提醒人民沙巴有马来西亚20条文协议保护,无须担心沙巴会被“吃掉”。
正是处在风口浪尖上,拜林于1994年举行州选时,已是陷阱处处。虽然最终拜林的团结党以25席对23席仍保住州政权,但很快地跳槽之风不绝,拜林政权倒台。
上台的巫统首长是沙卡兰。当年马哈迪虽然承诺首长进行轮流制,即巫统任期两年,华人任期两年及卡达山人也任期两年。这种轮任制表面上看来是公平与合理的,实则只当两年的首长,什么大事也干不了,一切还得以巫统马首是瞻。
在1994年后,拜林尝尽了苦头,一直在野,也无法为卡达山族人出头,只好在2001年向马哈迪低头,回到国阵,但一切似乎太迟了。
沙巴在国阵控制下(从1994年到2018年,前后共24年),面貌日渐“西马化”。其中在2003年成为首相的阿都拉,在2004年的大选后宣布沙州首长不再轮任制,而是由巫统人担任。
巫统势力的坐大,主要是慕斯达化赔了夫人又折兵,本以为通过巫统东渡而牺牲沙统换来巫统沙巴主席之位,讵料事与愿违,马哈迪既不委他出任巫统沙巴主席,只把他放在署理主席之位,后来才把慕斯达化放在无实权的中央沙巴事务部长。在郁郁不得志下,他只好从政坛消失。
沙菲益拔起巫统根基
此外,已年迈70以上的拜林即使再吃回头草,也没有精力改变沙巴现状,只好眼巴巴看著也是被巫统排斥的沙菲益,带领沙巴人民组成民兴党,在2018年改朝换代。这一仗几乎把巫统沙巴的根基拔起。
但是巫统的势力仍盘踞在沙巴,在今年8月时,巫统的前首长慕斯阿曼竟以获得33名州议员支持,也即是60席的半数以上宣布夺权。但此紧要关头,沙菲益马上拜见州元首宣布解散州会。
正当马来西亚政局陷入大杂烩的时刻,沙巴州选一事,也牵动中央执政的国盟党派动向,尤其土团党与巫统的明争暗斗。但不论怎样,沙巴州选真正对手是民兴党与巫统和国盟组成的沙巴人民阵线,国盟和国阵的不协调,两相比较之下,民兴党还是比较占优势的。
这一场仗也可视为东西马人心之战,是“沙巴是沙巴人”与“一个马来西亚”口号一决高低之战,是100多万选民为他们的将来和下一代做出抉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