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价虽然是经济的落后指标,但却是供需最终的表态。因为想要对一个国家的总需求和总供给进行判断其实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从物价的变化可以真实判断目前需求缺口,或者生产缺口的真实情况。而这就是物价的意义,也是很多人认为物价是落后指标而忽略它重要的意义。
美国9月生产者物价指数(PPI)月减0.3%,比去年9月上升1.4%,是2016年11月以来最低的年升幅。核心PPI月减0.3%,是4年多来最大单月降幅,核心PPI年增2%,也是两年来最低升幅。核心PPI偏低,视为美国的总需求疲软,需求缺口扩大。
美国有极大融资需求
此外,关税实施后,对于物价的影响不升反降,背后很可能代表企业无法转嫁额外成本到已经需求疲弱的消费者身上,迫使企业降低售价和利润率,令美国的企业剩馀利润和投资欲望越来越低,引致需求缺口的趋势更难逆转。另外美国的ISM制造业指标,已经创下2008年金融海啸以来的新低,明确反映衰退的负面影响正不断扩大。
月初,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提到,当局将宣布逐步增加准备金供应的措施,虽然口头上他否认这是新一轮的量化宽松措施QE,但是从其他方面可以证实,哪怕这不是新一轮QE的开始,也绝对代表QE紧缩的完全终结。在短短9月中开始的三周,美联储把过去6个月缩减的资产负债表规模,用三周的时间把1860亿美元/7780亿令吉的资产买回来。
这变相把1860亿规模的资金注入到市场当中,背后代表过去6个月以来所有资产负债表缩减的规模完全抹掉。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行动,它以一个短期的市场措施政策,试图去弥补资产负债表结构性改变的风险。这明确地代表美联储对资产负债表缩减下面对非常大的压力,所以对于11月份的货币政策宽松是有期待性的。
此外,美国的联邦债务到今年底已经来到22.9兆美元/95.8兆令吉,显示美国财政部有非常大的融资需求。预计在2020年美国财政赤字有可能超过1兆美元/4.18兆令吉。
所以,以目前美国的总体财政需求部分(包括家庭支出,企业支出和政府支出),政府部门占美国总体消费支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支撑地位,而这个支出的支撑来自于美国政府不断地发债融资行为。但忧心的是,目前美国的整体流动性杠杆倍数正在下滑。同时,多个美国的海外主要债权人,比如中国,正在积极地进行去美元化的动作。
值得注意的是,从2000年开始,美国本土大众持有财政部的债务持有率不断攀升。这证明美国政府已经无法依赖海外部分进行资金的融资,甚至国际上美元回流本国的充分控制能力。美国国债过去是美国最好的工具来控制资金流动的渠道,但现在开始逐步失去了这个能力。
或陷入流动性陷阱
以前,利率上升,美国就能回收在海外的美元回流到美国,而降低利率就能让国内的美元流向国外。但是现在这种功能的效率和效果正在慢慢丧失。因为在过去十年里面,美联储的官方利率导引政策,还有美国国债利率长期的走低和低迷,使得美国逐渐丧失了透过这种方式控制资金流动性的能力。换句话说,美国再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把泡沫扩散到美国以外地区的经济体,然后再把成本或者是收益收回来美国。
美国政府在不断融资的情况之下,有可能就慢慢地陷入了一种流动性陷阱,变成第二个日本,也就是央行对于本国的汇率和利率失去了弹性。而这种失控,源于控制不了资金的流动。加上利率长期趋于零,令市场失去对于利率对于流动性的可预测性和适当的敏感度,造成金融市场的波动率越来越大。从政治的角度看,美国国力的强弱,是来自于美国对美元的广泛控制能力,而同时会直接影响到美国对军事力量的思维和政策。当美国对于美元的控制能力变弱时,美国就会试图从军事实力的加强来维持美元的信用保证,避免美国的国力和美元的信用值从原来的良性循环,变成恶性循环。
10月11日美联储公布启动每个月600亿美元/2509亿令吉的短期债券资产购买计划。此举代表美联储更关注美元的流动性问题。鉴于文中指出的多重问题,才使得美联储需要启动新一轮的买债计划。
美国即将进入财报季度,FactSet的数据显示,标普500指数成分股预估平均每股盈利将比去年同期下滑4.1%,将会是连续三季度财报下滑的情况。所以现在美国股市在一个没有基本面的支持下,股市的高点,大部分是依靠资产荒的支撑。美国经济现处于非常需要各种正面的刺激,再加上特朗普对于选举造势的需要,急于在经济和外交得分,才会使美中第13轮贸易谈判当中,双方都相对温和贸易战的暂时休战,甚至能部分解释近月对叙利亚的撤军行动。
虽然各国股市在新一轮美中谈判前后都作出可观的反弹,但笔者维持审慎态度,在这一轮环球股市反弹后,对于2020年第一季末以后的实体经济和股市的走势,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