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8年509大选后,伊党只胜出18个国席,离它相信至少拥有40席的目标少了一半有余。虽然它在吉兰丹和登嘉楼拥有州执政权,也在吉打州威胁希盟的执政地位,但它不得不保持沉默,静观政局的变化。其中最大原因是巫统国州议员在大选后掀起退党潮,但没有一个选择加入伊党,而是走向希盟的土团党。再加上东马沙巴的民兴党及砂拉越的政党联盟已和国阵没有关系。
在这样的变动时刻,伊党却凭著既有的民间势力,扶巫统一把,让后者能在沮丧期中来一个翻转。结果在伊党不参与金马仑国席补选下,巫统(国阵)赢回了这议席。
倾朝或野都是赢家
这意味著即使伊党议席不多,但有足够的筹码与希盟的土团党“谈判”士毛月州补选的行情。伊党主席哈迪阿旺在选前拜会土团党灵魂人物马哈迪首相,也间接地提出一些条件作为对土团党候选人的支持。后来马哈迪透露伊党同意保持“中立”,不公开支持巫统候选人,但要求参与联邦政府事务。
这等于伊党准备被纳入联合政府中,但此等大事马哈迪也作不了主。结果在模棱两可下,伊党倾向巫统。后者也就取得胜利。这一回,伊党表现出它是真正的造王者,因为它以少制多,左右了补选的成绩。
就在士毛月补选失败后,巫统与伊党就宣布将进行“政治联姻”,进一步刺激希盟的马来政党。下来巫统代主席哈山又宣布巫统有意与伊党在四州组成联合政府,即彭亨、玻璃市、登嘉楼与吉兰丹(前两州由巫统执政;后两州则由伊党执政)。
与此同时,巫统及伊党也把注意力移向吉打和霹雳,因为这两州的希盟与国阵之间席位相差不多,随时会因议员跳槽而“变天”。
另一方面,在补选失败后,担任希盟吉兰丹行动委员会主席的阿兹敏除了承诺强化土著议程外,也允应吉兰丹的要求,增加发给石油税,同时保证中央关照吉兰丹的发展。
这意味著,伊党得在希盟与国阵之间作出选择。如果要加入联邦政府就要放弃与巫统的合作。不论伊党最终是靠向希盟或国阵,它都是赢家。因为在此时此刻显露了伊党的不可或缺。
为此,在第一时间民主行动党的名嘴倪可敏就指责伊巫合作将制造种族对立。一旦执政,人民的生活就如同塔利班执政阿富汗时那样痛苦,走上不归路。他的评论获得社青团团长李存孝的附和。他说,伊党思维狭隘与极端,经常对理念不同的一方冠上“异教徒”(Kafir)之名,而行动党则被标签须与之交战的异教徒。
另一方面,行动党柔佛宣传秘书谢奥马(Sheikh Umar)则不认可倪可敏的“塔利班论”,他说巫伊两党合作并无违反民主,反而还是两党的权利。
巫统扮演抑制角色
首相马哈迪说,伊巫联姻是它们的权利,但这是试图区分马来人与非马来人,对多元种族的国家非常不好。而前首相纳吉则认为倪可敏的言论带有宗教与种族味道,应停止玩弄种族煽动言论。
与此同时,伊党宗教师理事会宣传主任凯鲁丁指责倪可敏的“塔利班论”存有恶意。他形容倪可敏的言论反映出行动党十分害怕以伊斯兰和马来人名义的政治结合。
到底什么是“塔利班”?塔利班(Taliban)原意是伊斯兰教的学生,在1994年崛起,初时只有800人,但在1996年后,这个组织在美国和沙地阿拉伯的支持下,快速地发展,且夺得阿富汗执政权。
塔利班在当政时期(1996-2001),许多倒行逆施的政策令人不寒而栗,妇女简直没有社会地位。其中最令人不齿的是禁止女子受教育,所有的娱乐活动一律被禁,包括音乐、电视、录像、扑克牌、风筝和体育活动等。更甚者,在2001年3月(911事件之前),塔利班政府不理联合国的反对,硬将位于巴米扬的两大尊千年佛像炸毁。
可是在美国于同年12月铲平塔利班政权后,这批极端分子向各地匿藏,也在2006年东山再起,并夺回阿富汗南部的土地,与美国扶持的阿富汗政府对峙,因而有了五次的国际谈判,但仍未能达成协议。美国是想在签和约后,从阿富汗全面撤军。
至于伊党是在1983年由尤索拉哇(首相署部长慕扎希的父亲)出任党主席后开始重视宗教在政治的重要性,因而设立了伊党宗教师理事会,由聂阿兹担任主席,开始了伊党的宗教化运动。
当1990年伊党夺回吉兰丹州政权后,改由法兹诺领导,他继续鼓吹政治宗教化,因为他认为伊党的胜利是走宗教路线所致的。直到2002年换上哈迪阿旺接班后,他依然萧规曹随前任者的路线。
虽然在保守派的推动和支持下,伊党在2015年走向孤军作战之路,但若与塔利班相比,则远远不及。因此形容伊党走塔利班路线是言过其实的。但伊党不时借宗教及种族之名行狭隘的路线,也是与多元社会背道而驰的。这方面巫统扮演的抑制性角色是十分必要的。
无论如何,伊党都得尊重这个国家的多元性,既不能用宗教治国,更不能以种族治国。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必须警惕有人假借“民族主义”之名,行“民粹主义”之实。即声称为大多数人的利益,反对敌对派的存在,进而形成一个对峙的假想敌,这是完全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