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表面而言,2008年席卷欧美的金融危机似乎结束了!但就里子看,金融危机只是被各国政府的信用和央行的量化宽松暂时掩盖住。和1980-1982年拉丁美洲主权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不同的除规模大小有别外,当年欧美国内总体债务相对并不高,所以银行体系可以通过不断降低利率来刺激信贷扩张,使得本来的呆账相对缩小。可如今欧美债务规模是历史之最,其中13万亿美元是负利率,而且贫富悬殊达历史高点,这使得它们没有足够的空间来解决问题,只能通过量化宽松制造新泡沫来掩盖问题而已。
观察银行股票价格
了解欧美银行体系结构性的人,早就在2008金融危机后,认为真正的复苏不会到来,事实也的确如此。就算表面看起来比较好的美国,其实都只是上层人士的复苏,实际失业率比统计数据高的多。
因为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故金融危机会出现第二波是无需质疑的。只是在欧美央行的不断量化宽松下,才使得危机到来一再递延。因为欧美央行的宽松政策导致,这次金融危机是会以一种静悄悄,并且过程缓慢的方式到来。要判断这场静悄悄、过程缓慢的金融危机,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观察这些银行股票的价格表现。
今年年初以来,全球20家大型银行总市值损失了1∕4,蒸发市值总计约4650亿美元。其中年营收达370亿欧元的德银,如今市值只剩170亿欧元,竟和年营收仅5900万美元的美国快照简讯应用程式开发商Snapchat差不多。
意大利最大银行联合信贷银行(Uni Credit)市值也只剩120亿欧元,坏帐却高达510亿欧元,今年跌幅超过60%。根据《华尔街日报》的估算,意大利银行业拥有不良贷款高达3600亿欧元,坏账率高达17%,比2009年金融危机时的美国银行业5%的坏账率还高。其坏账总额占据整个欧洲银行业的约50%。
如果观察股价与账面价值比,更能看出欧美银行的脆弱。德银的股价则相当于账面价值的26%;联合信贷银行大约是其账面价值的21%。整体欧洲银行股价只有账面价值的60%;另外全球20家大型银行中,仅有富国银行(Wells Fargo)一家目前的股价仍高于账面价值,而摩根大通的股价也只是接近账面价值。其余美国大银行,股价几乎都低于账面价值。
银行股票大多都会高于账面价值,低过则表明投资者对于银行资本状况和未来的盈利能力有所怀疑。如果股价只有账面价值的一半,那几乎等于视银行未来会破产了。大部分银行股价低于账面价值,那是金融危机才会出现的事情。可现在表面上金融危机虽然没有到来,里子却显示金融危机以一种静悄悄,缓慢的方式到来!这种奇特现象,其实是欧美中央银行量化宽松,将大量真相掩盖扭曲所造成的。
掩盖及扭曲真相
这反映欧美银行业没有从2008年金融危机后真正复苏,它们一直以来是靠政府信用和央行的货币政策吊命而已,实际问题暗潮汹涌。面对金融体系的问题,欧盟中较强的国家,如德国的民众不希望自己纳税资金用于给其他国家沉重债务买单,希望尽早收紧货币政策;但是欧元区经济低迷的国家却渴望欧盟给予更大的资金援助,所以在政策上一直存在著严重分歧。
意大利政府希望欧盟同意向意大利银行业提供救助资金。不过,许多欧盟成员国并不同意这么做。因为根据欧盟新规,在纳税人救助之前,应该先由银行的股东和债权人进行救助。所以欧盟的政策说白了,就是要陷困的银行先自行债务重组,以免落得政府出钱替银行家纾困的口实。
虽然意图良好,但是我不认为欧盟真能做到,尤其是受银行集团控制的欧洲央行,未必会听政治人物的笛。希腊这么小欧盟尚且舍不下,更何况是经济规模更大的意大利呢?
只要通过恐吓,大事宣称若不对意大利银行业提供援助,就会爆发类似2008年雷曼兄弟倒闭的事件,意大利的经济和整个欧洲金融体系将会造成致命性的打击。而在政治上,若不对意大利银行业纾困,会造成欧盟分裂加剧,破坏长期以来欧洲推行的加强经济和货币一体化的努力。
欧洲各国银行之间相互持有债券,一旦意大利银行业出现危机,到底问题会延生到什么程度?对金融市场本已脆弱的信心会打击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
银行在中央银行体系下,天下银行是一家,所以法国兴业银行董事长Lorenzo Bini Smaghi表示,意大利银行危机或蔓延至欧洲其它国家,欧盟应该重新考虑限制国家向银行业提供援助的规则。
与欧盟国家协商
而意大利也不会乖乖听从欧盟的话的。他提出了一项400亿欧元银行业救助计划被否决后,仍与欧盟相关国家协商发起一项由意大利政府提供担保,规模高达1500亿欧元的国家救助项目。意大利央行行长IgnazioVisco称,鉴于当前的困难有破坏意大利金融行业的风险,政府可能有必要出手救助本国银行。同时也是欧洲央行管理委员会成员的Visco表示金融稳定面临重重风险,进而要求政府准备在必要时施救,这完全符合欧盟的规定。
无论欧盟还是欧洲央行,都充斥著迂腐的官僚,他们是不会明白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一次过来个债务重组,痛他个两三年,就能彻底将病根消除。就算知道,可在畏惧若不提供援助给意大利银行业所引爆的政治经济危机,后果难以预测。在恐惧和无知驱使下,欧盟和欧洲央行迟早会修改提供援助的规则,因为他们毕竟还是害怕意大利银行业坏账风波会演变成欧元区金融危机。因此,意大利银行业的问题,我认为短期内不会引发大危机。欧盟最后会被逼妥协而提供资金援助。
就是因为欧美政府不断提供资金流动性,所以我们会看见这种诡异的情况,即银行股价是金融危机的股价,但是金融危机表面上却没有来。除非长期的货币宽松造成通账失控,使得金价飙涨到5000美元一盎司,这个静悄悄且缓慢的金融危机才会表面化,并在全球掀起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