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相马哈迪再次语出惊人!这次他硬把独立时期非马来人取得公民身份的合法性与正当性,与沙巴非法移民被给予身份证投票的作弊性质等同起来;更让人乍舌的是,竟然有人认同他的言论!而一直以来以马华先贤为华人争取公民权感到自豪的马华领袖,竟会任由此等历史白痴的言论继续下去而不加以反驳。

这几年,在经历了净选盟和112等大集会后,公民身份的认知不再局限于一个国家形式上的独立,其内涵必须包含公民的权利与义务。这也是“112人民崛起大集会”时,集会者共同发表10点宣言所隐含的意义,更是一个政权得以执政的正当性基础之一。

112大集会意义非凡之处,是挤爆默迪卡体育场内的逾4万人,一起站立跟随反对党领袖安华高喊“默迪卡!人民!”亦即人民独立的意思;这是体育场外的集会群众没有感受到的盛况。1957年8月31日,国父东姑阿都拉曼在体育场内带领现场群众,高喊七声“默迪卡!”标志著马来亚正式脱掉英国殖民地的外衣,穿上独立国家的新衣。今天,112赋予了“默迪卡”多一层的涵义——在一个独立的国度,人们要体现公民独立自主的精神;亦即人民也要穿新衣。

对年轻一代而言,也许公民是个理所当然的身份。因此,今天的焦点不在于争取公民权,而是如何行使公民的民主权利,特别是政治上的参与。但是,对于先辈而言,争取公民权必须经过一个斗争的过程。独立前领导华团向英殖民地政府施压,要求开放公民权给人们申请的“族魂”林连玉,于1961年8月12日因“教育问题”被马来亚政府褫夺公民权,历经3年的公民权案诉讼不果,最终于1964年10月23日,正式被马来西亚政府褫夺公民权。

有时候物换星移,不代表历史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特别是在政客的作祟下,历史的脸孔总是被扭曲。在这方面,特别是巧妙地透过制造矛盾以转移视线,马哈迪若自认第二,他的徒子徒孙如土权主席依布拉欣大概不敢自认第一。

历史认知存在落差

沙巴非法移民的严重性,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早期非马来人申请公民权处处受限制,则是许多人活生生的历史经历。历史的篡改往往来自政治的需要。尽管马哈迪强词夺理指当年沙巴非法移民被给予身份证,然后在大选时投票,纯属偶然事件,但是,土生土长的沙巴人显然难以认同此等观点。否则,那么多年以来,沙巴人不会毫不间断地针对非法移民被合法化一事,要求政府设立皇家调查委员会,彻查真相。

第13届全国大选将在3个月内举行,从“428净选盟3.0和平集会”到112大集会,人民的诉求很清楚,选民册是否干净,一直是焦点与争议所在。沙巴非法移民被合法化,除了对沙巴产生深远影响,就政治需要而言,也对一个政权的生存起著关键作用。

马哈迪将此等重要议题进行概念的转换,不只转移了人们对于干净选举诉求的焦点,更让历经悲痛历史的非马来公民,再次受到误导性言论的伤害。

此情此景,马华诸公如果自认历史白痴,当然可以选择默认马哈迪的言论,只是这要教百万马华党员情何以堪?308政治大海啸时,好多马华党员“大义灭亲”,促成两线制的畸形出现。这一次,恐怕更多马华党员会坚拒历史遭到篡改,坚持当年马华公会的斗争理念,宁愿拒绝现任总会长蔡细历领导的马华,也不愿辜负当年陈祯禄领导的马华。独立时代的马华,至少还敢堂堂正正为华人争取应有的权利。

马华诸公是否历史白痴我不晓得,但是我坚信,马华党员的眼睛是雪亮的,马哈迪也并非历史白痴。马哈迪不只经历了活生生的历史,更深谙制造族群矛盾,可以达到政治需要。长期以来,在学堂上以及类似“listen姐”的各类洗脑活动对历史的铺成中,马来人对公民权的历史认知,与非马来人的认知存有一段落差。

对于一些今天还只是看《马来西亚前锋报》的马来人,非马来人当年是外来移民,这和马哈迪所指的今天沙巴的外来移民又有何不同?

幸运的是,我们都知道不同,历史上不同,程序上不同,意义上也不同,有太多不同。这个“我们”不只是华人或者非马来人。

今天的“我们”,包含了马来人。大家在经历了净选盟与112等大集会的洗礼后,在意的是我们是否朝一个跨族群与公正的马来西亚迈进。

当我们同在一起,再重量级的政治人物如马哈迪,也会因为言论不当而遭到否决。

沙巴移民身份证这起严重事件,马哈迪很难脱身。他的算盘是透过个人晚年仅剩的影响力,为巫统赢得大选,那么要脱身也就不难。

只是这一次,当我们同在一起,一起经历公民参与式的民主洗礼后,已经懂得如何看待政客的不当言论。保重,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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