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异域经历者大都会经验到一种文化震撼,完全陌生的事物常常引发一种莫名的新鲜感,奇异感,冲击并且改写我们的刻板成见,接受此前那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现实。
Adel是来自叙利亚的一个阿拉伯朋友,来大马已经一年。有次聊天,我们谈到初到大马的感受。他说最初的震撼来自那些身著短裤的华人女子,女性露出膝盖及至部分大腿的穿著方式在叙利亚比较少见。不过,他已经慢慢认可这种现象,进而抱持一种开放态度。
其实,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自己身上。初到大马时候,非常惊讶马来女子的穿著,天气如此炎热,竟然还包裹头巾。但现在也已明白那是对方族群的传统装束,转而也开始包容乃至欣赏这种头巾风情。
大马是一个多元种族、多元文化、多元宗教、多元语文的社会。因此,大马人无须步出国门,便可见识不同的族群,体验不同的文明。多元是大马的特征,也是大马的优势。不过,社会多元能否完全转化为一种发展优势,需要一个前提,即族群和谐,众生平等。
毫无疑问,大马汇聚了伊斯兰文明、印度文明与中华文明,不同的文明具体地体现在种族、文化、宗教及语文差异上;而大马历史上长期作为英国殖民地,以及现在仍然是英联邦国家之一,其政治制度也明显带有西方文明的印迹。
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与碰撞,固然可以造成某种程度上的紧张,甚至某种情形下的冲突,但如处理得法彼此尊重,应该能使各个族群保持一种自省、奋发的动力。倘能和谐相处,往来沟通,自然能够建立共识,且能取长补短,互助互促,造就社会文化百花齐放的长久活力。不妨说,若大马外在的多元、丰富、绚烂与内在的活力、竞争、和谐能够相得益彰,必然有助于涵养一种包容、开放、竞争、合作的国民精神。事实上,不同文明和谐共处,正是成就大马“亚洲魅力”所在的根本。
应该承认,大马人从出生就生活在一个多元包容的环境中,自然容易养成一种开放成长的胸襟与气度,不会少见多怪,更不会封闭排外。一般来说,在多元环境下成长的大马人,也会具备较强的适应能力与创新意识。
更重要的是,在和谐多元社会中,民众更容易达致一种朴素的共识,尽管人的肤色、衣著、语言、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存在种种的差异,但生命的权利平等,人性的东西相通,众人追求幸福的愿望也是共同的。的确,一个人若能够包容异己与欣赏差异,自然较少执迷生活枝节,在琐碎事情上耗费脑筋,反而能直达人生本质,专注提高生活水平与生命质量。
正如古人所讲,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笔者与Adel的交往相对密切。应该说,作为来自不同国度的留学生,我们都是大马开放与包容的见证。Adel同样认为,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往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也因此共识,我们成为了朋友。我们交流学习的心得,讨论写作的方法,也会谈论彼此的差异与内心的感受。恰恰在这种互动中,让人进一步明白宽容与沟通的价值,理解大马的多元优势之所在。也无须隐瞒,由于某种程度的单元主义观念作祟,大马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教育等方面还存在一些歧视与不平等,但其潜在的提升空间,无疑又给人一种极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