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6,那是关心华教人士不能忘记的日子。吉隆坡马莫大草场上高唱“团结就是力量”的人群,还有首相署部长纳兹里跟叶新田为首的董总代表们在国会大厦内的一场各说各话,13届大选前的精采政治秀,已暂告落幕。至于后续如何,天晓得!
笔者提9.29,恐怕许多人都摸不著头脑。那是10年前的这一天(2002年9月29日),一份在“合法”(在出版与印刷法令下有准证)情况下刚诞生的《东方日报》,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内政部一道命令扼毙(吊销准证)。内政部官员先前诸多刁难,等到报社筹备工作完成,在9.29当天凌晨将一份面貌全新,而且封面还有大张国家元首阅兵照片的报纸运到街上派发时,换来的却是一纸封杀令,必须即日收档。
9.29是报界哀伤震憾的日子。就这样,数千万令吉的平面媒体投资一时间几乎泡汤。这背后,究竟隐藏什么动机?谁在策动?大概只有当时身兼首相与内政部长的马哈迪心知肚明。或许当时担任副内政部长的曹智雄,还有在马华总会长林良实身边的黄家定(大马首位华裔副内政部长)也知内情。但是,有关当局始终未予公开交待。
华社噤若寒蝉;除了业主启德行的巨额投资岌岌可危,便是那2-3百名报社员工,顿时惊慌焦虑,不知何去何从。觊觎数月的同业早前出动五鬼,四方作孽,如今大功告成,个个幸灾乐祸,不在话下。形容它是政治权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说它是政商勾结垄断市场的欠德丑事,实不为过。
10年往事,笔者历历在目,只恨当年资讯通道重重受阻,华社知者甚少,且多明哲保身,惟恐列入报章封杀黑名单,不敢介入,如此一椿恶行便悄悄扫入地毯。至于《东方日报》如何突围,重见天日,那又是另一段岖崎颠簸的曲折暗道,既劳心又费资,知者心酸。
2003年1月1日,《东方日报》庆幸重生,再度出版,直至今日。但过去的10年艰苦事迹,仍然罄竹难书。那批漏夜摸黑偷报纸,光天化日在《东方日报》门前凶眼盯著报贩取报的恶徒,以及助纣为虐的行团魁首,个个早就风生水起,或升官发财,或猪笼入水,还谈什么专业道德,社会公义?华文平面媒体10年大洗牌之后,有人庆丰收,高唱日销40万份,一年净利整千万令吉;也有的节节下滑,惨淡经营,被迫躲在墙角,耻于在ABC(马来西亚报份销报审局)报表上露面。
9.29,以及它所牵引的媒体与资讯课题,今时今日,已不再惹人关心。即使内行人,以及研究媒体人士,可能也早将9.29搁置一角。10年河东河西,往事已矣。
媒体生态的另一面,则因为网络讯息畅通难阻,媒体新闻网站不可胜数,还有什么网络咖啡店、报神面子书、自由媒体等……稍有数码知识的一群,都比传统媒体消费者懂得更多,象征资讯垄断的逐渐式微。只不过,读者也好、观众也好、网民也好,不能盲目,尚须分辨真伪,才不致沦为资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