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些被港产片充斥著的童年午后,在课室里对同学复述电影对白如背诵课文;我记得一首首的粤语歌曲提醒著自己,就算只剩残留的躯壳,也要在风雨中抱紧自由。出社会后,给予面试机会的往往也是香港在马的分公司,或主要负责香港市场的工作。于是在不自觉中,香港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空间。
但反送中事件爆发后,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暴力事件,负面的报导排山倒海而来。港人更分裂成亲中和反中两派,互相对峙的局面仿佛时光倒流回文革时代。
我还没搭过电车,摇摇晃晃地经过市中心;还没验证海洋公园是不是在海洋旁边;还没感受过被高楼围绕的压迫感。许多的体验还未实现之前,香港就要坏掉了吗?
在痛心之馀,却瞥见马来西亚网民的留言,一句又一句的“香港是中国的一部分,不喜欢就滚出香港”、“你们废青别再搞破坏了”。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霸道,与某政党的种族主义者叫嚣著“Cina balik China(华人回中国)”无异。可是我们当初不都继续与之雄辩,不断提出论证华人如何为国争光、如何贡献经济,仿佛罗列呈堂证供以证明自身无罪?
清楚了解示威为何
而我们当然谴责暴力,无论是警察或示威者,一如我们责备战争的始作俑者。但那些呐喊著“暴民干扰生活作息”、“阻住地球转”的留言,却是将打破常规后的罪责,全数推搪在示威者身上。也许他们忘了在本土一次又一次上演的净选盟、反稀土的集会游行,也是同样在不甘心被欺辱的情况下而发生的群起抵抗事件。更重要的是,他们忘了只要香港特首早一点出来交待一切,也许就能平息众怒,解决事情。
这群被网民称作废青的年轻人(或老人也罢),并非起床后头昏脑胀被推上街跟著示威。他们清楚了解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中共而已,而是在数十年来的“党国一体”洗脑教育下被塑形的13亿人。在如此悬殊的人数比例之下,他们仍坚持自己的五大诉求,力争到底。是什么能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弹,并且持续这么久?除了长期的受压迫和不安,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将心比己,网民凭什么来定义在本土所作的挣扎就是为民族、为民主、为理想;而港人所做的就是破坏、暴力、胡来?在我看来,彼此的差别只是他们比较勇于推翻不公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