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静情逸,心动神疲。
守真志满,逐物意移。
这是千字文里头颇经典的字句。其意思是:为人习性淡静,情绪则会安逸休闲;若内心总为外物所刺激,精神则会为此而疲惫不堪。
若处事坚持自己的真挚天性去做,凡事皆可满足于志之所向;人若一切都往物质方面去追求,则天性与初衷就会因此而萎靡改变。
自古以来,中华民族文字上皆以“心”代“脑”:如“心想事成”、“心之所愿”、“一心一意”、“菩萨心肠”等不胜枚举,大凡与思想有关的,都以“心”字涵盖之。但我们都知道,生物学上“心”是人体内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它透过自身的反复挤压运动、如机械帮浦操作般,将血液中的氧气,透过血液循环方式输送到体内各个器官以让人赖以存活。如果“心”不动了,血液不再流通,人的生命也就因为人体缺氧而结束了。
《孟子-告子上》篇有这么一个说法: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此天之所与我者。
明心见性
有人问孟子,为何有些人能成为君子,而有些人则是小人呢?孟子回答说,人的耳、目等器官,并不具思考功能,只是接应外界事物,所以往往会被外界所诱惑,而被错误引导。而“心”这个器官,则有思虑之功能,对眼、耳引进的外界事物,有取舍辨别的能力。有了心做思考,便能得道,不用心去思考,则一切枉然。“心”是上天赋予我们思考的能力,这也是佛家所说的“明心见性”。
孟子认为,若只关注身体次要部位如眼耳(当然还包括外貌)而忽略重要部位如心的修养,最终将成为“小人”为外界所诱惑误导。人若能注意“心”之修养而立其大(关注重要部位如“心”之培养),则可善性明德,是为“君子”。是以人们错误诠释“心”之功能,或由孟子开始。
然而,这讲法确也传神,这也是中华文化在字型与意念上,与其他民族文化很大不同之处。是禅师,也是书法家的弘一法师,曾写了一个极富禅意的“心”字以对弟子们开示:他把“心”字正中央的那一点移下写在底部,而非传统性的最高点。这特别的写法有两个诠释:1.人要“把心中那一点放下”,没有罣碍才能成道。
2.人要“把心中那一点放下”,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不信写写看)。
综合以上两点:人若心态过于执著,没法放下心中那一点的话,凡事都会看不开,便会常常自我困扰,与人结怨。而且,若要让一个人把习以为常的写法(做法)改掉,要将“那一点”放下也实非易事。这就是说,人要把自己累计多年的恶劣习性改掉,即便是那一小点,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
就有酒徒这么说:喝酒伤身,不喝酒伤心。而“心”比身体其他部位更重要,所以还是选择要喝酒的好。如此一来,即便是孟子再世,于此也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