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泽国处处的消息占版面,本小姐接了几通电话——其中一个是南宫妙珠,她是足跨多界的红人,越忙碌越是精神亢奋,话筒拿远,也听见尖锐如雀噪的嗓音:“……发动慈善赈灾了,晚会预了你一份,善事怎能落人后?倒数跨年一一取消,我们这个是俱乐部聚餐,不受影响,出席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绝不会不相关人士来充场面的……”
我当然没有铁定要出席,还没有到隔日,另一个叫上官莺莺的,心急的拨电表示要过来一聚,来到劈头说:上当了,说什么社交舞筹款,跳一次也还是得买票的,很蹊跷……
我笑道:连你都发现了?要是喜欢出风头,倒不会计较,任由她揩油也没什么,可自己如果一心行善就不必了,另寻途径也一样的。上官莺莺冷笑:我是爱热闹场面,但也犯不著上当——近年来也奇怪,做义工作慈善的,越来越多。
我笑了:新的病症,慈善狂!她扬眉会意:不就是你说的煎酿三宝?我摇摇手:煎和酿,都是费劲儿的厨房工夫,矫柔造作的,还要拐弯抹角宣传,做慈善上瘾的,略为不同,周遭有天灾人祸,每每劳心劳力,动员人力物力……上官莺莺即时打断:热心为公益,哪有错?玛丽,你的怪论越发刁钻了。
我耸耸肩:我倒是承认,天生偏激是自己的特点,可总以为太容易一头热,真的不妥,他们相信正义站在自己这里,别人不尾随,便是有罪;更甚的是帮助他人,其实是……刁泼的上官莺莺不等我说完,便得意笑道:这一回轮到我招认了,我呢最爱慈善,为善不落人后,家里像是牌匾锦旗,写著“慈善舞后”之类的,多得数不清,那你说我爱沽名钓誉,那也没有错,做了好事,让人们看看,也是应该的,有些人捐了款,名字登得老大,他也乐呀,我图个爽也不成?就要受你取笑?坦白说,像戴安娜王妃抱住个爱滋童拍照,还是已故国际影星柯德莉夏萍抚摸黑人婴儿,我求之不得!光是这样的风头,毕生荣幸……你就笑吧,酸得牙痒痒的,咬碎银牙,我也不管了。闷得慌了?我将你内心的言词全都抢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