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商学士,念的科目与写作沾不著边,这些年能够涂涂写写,主要是中学时期遇到循循善诱的良师。他们的悉心教导和鼓励,助我扎下根基。
中学时期开始在报章发表作品,倏忽数十春秋。离开校园初期,镇日庸庸碌碌为稻粱谋,基本上不写了,1970年杪重新执笔。1980年代中期参与华团工作,目睹光怪陆离社会里千奇百怪现象和极端不合理现状,热血沸腾,于是改写评论。编者厚爱激发我的发表欲,创作鼎盛时期,作品几乎每天见报;写得兴起,还和人打了几场笔战。那个时候不流行以真名发表作品,我选用的笔名,往往与作品内容有关。
1987年茅草行动之前,报章言论是相当开放的,华文报很重视言论版,放在全国版第二页,整版文字没有广告。关心时局的人晨早阅报必先看言论版,先睹为快。茅草行动过后人心惶惶,白色恐怖笼罩下,人人自危,华文报竞相“自律”。言论空间缩小了,来稿稍微触及所谓的“敏感”课题,就被丢入纸篓;有幸刊登的作品,大都被删得七零八落;见报的评论尽是泛泛之谈,不敢深入分析。
我在这段期间发表的作品显著少了。有一回,突然想起曾经有意把云南园学习生活的美好回忆,写成系列文章这回事,觉得此刻正是动笔好时机,于是写了几篇,用真名发表在《中国报》的<醒目>副刊。原想写三几篇就罢手,不料见报之后,同学们纷纷鼓励我写下去。欲罢不能,居然写了40多篇。有人建议汇聚成书,念及出书是亏本生意,不敢贸然进行。恰好马六甲南洋大学校友会成立,首任会长刘佳境学长征得理事会同意,以校友会名义出版。当年的出书成本相对便宜得多,《回忆云南园》总成本5千,先由校友会支付,过后从售书收入中填补。
第二本书迟至10年后才能出版,阻力在于经费没有著落。后来得到知交,也是南洋大学校友的企业家同意出资,《点到为止》方能出版。本想从卖书收入中还回给他,结果是送多卖少,凑不成数。
第三本《风雨大会堂》也是十年后才能出版,原因不在经费而是人为的阻扰。早已经有人乐意出钱为我出这本书里,只是一拖再拖,期间经过甲华堂人事变更,有人依然对乖离创会宗旨的狐群狗党抱有希望,结果一拖就是三年。
《风雨大会堂》收集16篇从甲华堂成立到郑永传卸任期间的重大事项和活动,还有数十篇相关的评论,可以唤起回忆,也可以让年轻一辈理解创会的艰辛历程。
2011年,众望所归的“新愿景团队”在改选中获胜,甲华堂二度变天,重新负起为华社做事职责。理事会认为有必要将沉沦6年期间的批判文章整理成册,让后人有所借鉴与警惕,2013年出版了《浴火凤凰》,里边近七成文章是我在《东方日报》发表的,是我的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