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群人,他们身患重病,被隔离在一个小区域内生活,他们一样会遇到生活中的琐事、吃饭、穿衣、结婚、生子……,只不过命运的捉弄,让他们的生命以另外一种形式去经历人生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他们就是麻疯病患。
1948年,陈清河,21岁时患上麻疯病,当时哥哥姐姐陪著他去麻疯病院,但德士司机却把他们送到疯人病院,陈清河笑著说:“我又不是疯子,只是患麻疯而已。”但真到了麻疯病院,里面的病人残缺的残缺,毁容的毁容,此时的陈清河想和哥哥姐姐回家,但亲人已经走远。
在麻疯病院里生活的病人在接受长期治疗的过程中,也会找到自己的心上人,相遇相知,也许有著共同的命运处境,让他们彼此更加理解,都会幸福的组成一个个小家庭,有的生活在病院的夫妻楼里,有的康复之后,就会搬到附近的新村。
由于当时病院规定,病患所生下的孩子,不能由亲生父母抚养长大,怕麻疯病菌传染给孩子,于是这个特殊群体的孩子们就流向了不同的命运归宿,有的送到修道院,有的送到教会的慈善机构,有的被人领养,有的由父母送给他们的亲属寄养等等,可以想像这群孩子有著不同的命运归宿,但有著相同的情感缺憾。
欣迪,是麻疯病患者的后代,当时被迫送到吉隆坡咖啡山修道院,每逢节假日的时候,母亲都会到修道院看她,但这个时刻不是快乐的,而是痛苦的。每次见到母亲,母亲都会哭泣,而小小的她也会惊慌失措的流泪。如今成年的她回忆起当年的情形,说:“我们在心灵上并没有连接,除了哭,我也不懂该怎么回应。”
艾斯特,也是麻疯病患者的后代,当时是被一对纽西兰牧师夫妇领养。2006年,带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回到马来西亚,想找回给予自己生命的亲人,但亲生父母却已过世。带著痛苦和遗憾的艾斯特,时常会幻想,如果来世能与父母相见,她会对他们说:“谢谢你们赐予我生命,这是我的丈夫和孩子,我对你们没有一丝埋怨,我会尽一切努力孝敬你们,让你们生活的更好。”
诺莱尼,一位被马来夫妇领养的麻疯病患者的后代,带著头巾的她一直在向真主祈祷,祈求真主能够让她寻根的愿望实现,最终诺莱尼在一堆遗物中找到了领养证件,随后在国家登记局找到了报生纸,报生纸上写著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她原来是华人,名字叫Cheong Yee Moi。
在病院中,有更多的老人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见到他们朝思暮想的孩子。林梅景,一位已经康复的病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孩子痛苦的思念撕咬著她的内心,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对著电视萤幕唱卡拉Ok,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是邓丽君的《我有一段情》。
曾经诺莱尼写过一首诗,其中有几句:“到底婚姻是什么?怀胎有什么意义?生命的诞生又意味著什么?家庭的含义又是什么?”对于一个群体,一段历史,当事人跌跌撞撞的情感烙印,一句话怎能说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