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意味著秋天的开始。读词谱的时间也随著增加,不知是否和季节有关。
夏去秋来之际,以词谱为食,以忧伤为饮,最适合不过也。盖因秋天本是一个性属忧伤的季节。
读词谱,重温古人的悲欢。流浪江南数年,许多时间都沉浸在古代的前世今生里,难以走出。
行走于赤县神州,心情常很难不沉重。因为,这里有象征华夏文明的三江五岳,见时不免思忆那些可爱的古人,于神游宋代,梦回唐朝之间。
流浪和漂泊的意思有些相近,但都有“在路上”的美学意涵。由于倾慕庄子的“逍遥游”,因此,吾亦“游”之。游什么呢?游大江南北、塞外中原、黄河之巅、农村小镇……,游于恢弘沉重的《全唐诗》和细腻精致的《全宋词》里。
住所在余杭小镇,夜晚除了虫鸣,鲜闻车声。静逸的镇,更适于游走稻田阡陌,踏青散步。厌倦了城市的繁华,乡镇的青草味似乎才能补给一点精神上的欠缺。
漂泊者,容易忘了乡关何处,时常不晓身是客。唯有在梦里的最深处,才会偶尔幡然醒悟——原本来处是南国。
南国没有盛唐气象的深刻和厚重,却有吹不尽的蕉风和下不完的椰雨,是一幅典型的赤道南洋风景画。赤道风的炽热,能让人在严寒的冬季,不禁深深地想望。
尤其,在做西湖倦客,几度泛舟于西子湖上时,此心更易不期然地把南国的乡土记忆翻出回放,散落于氤氲缥缈的山水之间。只因,乡愿愁怀,暗随流水到天涯。
乡愁的最后归宿,可归结于一叶扁舟。自出生至漂泊的路程,最终升华转化为水墨画里轻轻的一抹,宛如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但其实,那才是真正的沉重。
近日,挚友潇潇雨居士索《南乡子》词一阕,遂按谱填词,附录于此。其可作为一个“南乡子”的乡愁印记,亦可视为一首简短的“流浪者之歌”:
《南乡子》
乡念几时休?旧忆蓬莱画满楼。回首故园多少事,东流。浪迹江南万古忧。
莫负少年头,甭管千秋恨与愁。凡世尘俗何所虑?轻舟。惬意春光难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