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奉子成婚之事时有耳闻,与此同时,不孕也成为现今一些夫妇面对的问题。虽然医疗科技在相关领域不断有所突破,但要真正克服不孕,仍要夫妻两人一同牵手面对。
全球的不孕数据正在攀升,医疗科技也不断在检测受孕能力、试管婴儿等技术迈进。近年来,婚前检查的风气更为盛行,鼓励准备步入婚姻的伴侣尽早检测身体状况,不要等到想要孩子时,才发现生理年龄已经迈入高龄,导致怀孕产子变得困难重重。
非常喜爱小孩的全职妈妈梁惠兰,同样深受不孕之困扰。27岁结婚,婚后两年却一直没有孩子的消息,让夫妻俩有些不安,于是趁著30岁之前进行检测,才发现不孕症结。她笑说,过程中彼此一定会有心理压力,因为不知道是谁的生理出状况,所以必须互相扶持、鼓励。经过一段纠结过后,夫妻俩决定进行人工受孕。
“我是全职家庭主妇,常常在网络上跟遇到同样问题的妈妈群组交流。大家都非常积极努力,甚至有一名已经四十多岁的妈妈,我们称之为大姐的,也仍在持续努力。”她说,自己算是非常幸运了,遇到非常投缘的妇产及不孕专科医生黄国崇,在医疗上提供了许多建议及支援。
顺利怀上龙凤胎
梁惠兰经历过第一次试管婴儿(IVF,In Vitro Fertilization)失败后,再度尝试二代试管婴儿-精卵显微注射(ICSI,Intracytoplasmic sperm injection),就成功怀上宝宝,让一众妈妈非常羡慕。“或许是平时作息健康,我的子宫年龄较低,成功取得的卵泡有四十多颗、卵子有7颗。”
“这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很多女性没有意识到,她们即使有排卵,但排出的都是卵泡,没有卵子,所以一定要认真去做检查。”梁惠兰说,自己体质较为敏感,排卵针对她的刺激也很大,因此出现卵巢过度刺激症候群(OHSS,Ovarian Hyperstimulation Syndrome),肚子立即涨得跟怀孕了4个月般,同时出现呼吸困难及抽筋等问题。当时,医生必须观察情况,等到身体稳定之后才能把胚胎植入。那时候等了近一个月就稳定下来,解冻3颗胚胎,并且成功植入两颗,让梁惠兰顺利怀上龙凤胎。
事情并不如预期般顺利,梁惠兰怀孕24周就开始感到阵痛,上厕所也有出现了细微血丝。到诊所进行检查,马上就发现子宫已经张开,随时准备分娩。医生立即帮她寻找政府及半政府医院,因为早产婴儿存活率较低,必须依靠氧气箱支援,而私人医院的费用太贵了。医生同时向各大医院更新氧气箱馀额状况,最后将梁惠兰送往现有3个氧气箱的HUKM。
24周早产儿 改写医院纪录
入院后,有几个教授前来建议先注射强肺针,尽量让孩子停留在肚子内,因为院内的氧气箱也不足,必须先找到其他氧气箱再进行剖腹生产。“之后一直有医生替我检查,在阵痛持续的情况下,其中一名医生已经看到了婴儿的脚。因为情况过于紧急,我注意到医生不断打电话,争取把手术室清空。”回想当时,梁惠兰记得手术室的阵仗颇大,共有4、5位医生持刀,另外还有麻醉师及数位医生在氧气箱待命。她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幸运,因为最后还是找来了另一台氧气箱支援。
“回想起来,我真的很佩服当时的自己,因为只有下半身麻醉,所以整个剖腹生产的过程我都透过手术灯座的反射亲眼目睹。我看著医生先把女儿从我腹中取出就急忙送入氧气箱,然后才是儿子。”她说,两个宝宝一进入氧气箱,身上就被插满了管线。
“宝宝出生时大约28公分长,重600公克,很小很小。不管是早产时间及婴儿体积都破了医院纪录,让院内医生及教授全都啧啧称奇。”她始终记得教授告诉她,婴儿太早出生,而医院不曾处理过如此的早产经验,再加上婴儿的发育还未成熟,生存率只有10%左右。这对妈妈来说,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一次拥抱,已是诀别
梁惠兰被送到加护病房等待稳定之后再送到普通妇产科病房。那时候,房内的妈妈们都是有宝宝在旁,唯独她是孤身一人。“到了半夜,病房里都是宝宝的哭闹、吃奶的声音,我对自己的宝宝更是更是牵挂。”
隔天一早,她就下床去找宝宝,但是新生儿重症监护室(NICU,Neonatal Intensive Care Unit)不是说想进去就能进去。“我只好等到丈夫过来,完成一连串消毒、清洁程序,才可以进去看宝宝。”因为知道母乳对宝宝是最好的,不管再怎么伤心,梁惠兰当时也努力给孩子准备母乳。
“在监护室陪伴两个宝宝时,我的心情就像跟著心跳仪一起起伏,期待奇迹降临。”然而,奇迹并不是每次都能实现,女儿在诞生的第四天不幸夭折。“看著医生对女儿不断进行急救,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医生后来将女儿清理好让我触碰,那是我第一次抱她,却已经是冰冷的身体。”
患上产后忧郁 靠鼓励与牵挂撑下去
“妈妈对不起你,没有能力保护你,妈妈希望你以后可以投胎到更好的人家,顺顺利利出生,全心全意祝福你。”梁惠兰当时边哭边说著。让护士把孩子送到太平间,丈夫处理手续,她只能瘫坐在一旁等待,但那时候又要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儿子保不保得住?幸运的是,儿子非常活泼好动,甚至数度把自己身上的管线拔掉惊动护士,让大家哭笑不得。
其实在失去女儿的时候,梁惠兰陷入了人生的最低潮。“我一直都是个非常积极正面的人,但女儿的离开让我大受打击,再加上周围的言语攻击不断,我很难过,患上产后忧郁症。”她说,自己觉得自己很没用,想要自杀,“那时候我连遗书都写好了,最后是家人、医生的鼓励,再加上对儿子的牵挂,支持我撑下去。”
“儿子现在也大了,虽然发育有些迟缓,但四肢健全,这是让我最放心的一件事。”走出那一段人生低潮,梁惠兰鼓起勇气,想要继续尝试人工受孕。“我一直相信,女儿会在某处静静地等我,我一定要把这个机会给她。”她鼓励不孕夫妻继续努力,虽然“受孕”这条路走来很苦,但还是要找出问题根源,对症下药。她也提醒自己,还有一群努力不懈的朋友一直相互鼓励,自己真的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