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自己未婚却已是爸爸身份的王邦成(Adrian Ong),总会让人心生不少疑惑,再谈到自己至今膝下有4名巫裔女儿,尤其是大女儿法拉妮莎更是从她4个月大的婴儿时期,就自己亲力亲为照顾时,更是令人讶异不已。最重要的是,至今他们14年的养父女关系,虽然经常分隔两地,但亲子之情坚定不移。

十几年前一度在时尚界闯荡的王邦成,跟今天的他可说是判若两人,不仅卸下了身上当初的光环,个性更是大不同。“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小孩子,觉得他们很吵,我无法忍受。看到父母亲照顾哭闹中儿女的画面,更让我觉得好不厌烦。”很多朋友告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无论孩子再吵再闹,都无法动摇对他们的怜爱之情。当时的他不懂,更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一个父亲,还让自己从暴戾顽固的个性,变得和蔼、温柔。

教育方式如放风筝

“我没有结过婚,但我真的非常感激鲍勃(Bob)及太太,让我有这个做父亲的机会。而到了今天,我很有自信说自己是个成功的父亲,因为我没有给过她们任何学习压力,而且每次孩子做错了事情,我不只是没有打过她们,更不断教导她们:做错了事情,就要把它学起来,唯有从错误中吸取教训,才能够成长。”妮莎曾经对他说,他是一个非常好的父亲,但是底线捉得很紧,对原则很坚持。

王邦成强调,养育儿女就好像放风筝的技巧般,要懂得放、懂得收,现在许多家长不是放得太松,就是拉得太紧。尤其现在大多数父母只有独生子,不是让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不就是把孩子捉得紧紧的。他认为,凡是要懂得与孩子沟通,聆听孩子的要求及理由,并赞成合理的需求、解释为何有些是不行的,让孩子真正明白。

14年父女情之始

14年前,王邦成虽然在事业上取得一定成就,却不认为需要过得与别不同,他与巫裔朋友鲍勃一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由于鲍勃与太太在两年内就生了两个女儿,加上太太患有严重哮喘,于是就回到登嘉楼老家养病,把两个孩子留给在吉隆坡工作的鲍勃照顾。

“我们同是租客,往往不分彼此、互相照应。我知道鲍勃心脏不太好,他妻子也有哮喘问题,两人都自顾不暇。”王邦成见鲍勃忙得晕头转向,于是便自荐帮忙照顾9个月大的妮莎,分担辛劳。

“他们曾找过托儿所代顾,却把大女儿妮莎弄伤,最后还要带著孩子看医生…身为他的朋友,我怎么能旁观而不伸出援手?”于是他提议白天让他带大女儿到服装店照顾,晚上则让爸爸照顾。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契机,就促成了一直到今天14年的父女缘分。

妮莎4岁大时,鲍勃也不得不回去登嘉楼,把妮莎留在吉隆坡由王邦成照顾至7岁,后来才由于一些原因而分开。“妮莎4岁时,鲍勃回到登嘉楼,由我来照顾她。虽然鲍勃一个月还是回吉隆坡一两次来看女儿,但我深深感受到鲍勃及妮莎对我的信任,让我有当一个父亲的机会。”

王邦成说,虽然身边很多人说彼此种族、肤色不同,不相信他能够照顾妮莎,但他坚定地尊重她的宗教、信仰、饮食习惯,带她上宗教学校、马来小学,所以鲍勃对王邦成也非常信赖、放心。

绝望中遇见真朋友

当王邦成的事业跌落谷底,妮莎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孩子。他很庆幸对于女儿的教育一直都很认真,所以面对生活的大变动,妮莎都非常镇定地陪著他一同经历。

“我是个比较踏实的人,在事业走到巅峰时,也不曾过得非常奢华。我觉得务实很重要,就像对于我们父女俩的生活,要求吃得饱、穿得暖,并不会特别去高级餐厅、咖啡馆等等,只是偶尔带著她到快餐店吃一餐而已。”他说,事业一落千丈时是很恐怖的,一些曾经的朋友都变得不是朋友,有些人甚至装作不认识他;也有人害怕被借钱而避免联系。于是他开始少出门,尽量在家自己下厨,女儿反而更爱吃!

好景不常,妮莎7岁时因宗教缘由而必须回到父母家,对于当时的王邦成来说,简直是双重打击。“我想过自杀,因为那时不仅仅是穷得没饭吃,陷入绝望的情绪更是不断越陷越深。”后来资源募集站Jumble Station创办人Mary Anne Tan的员工得知王邦成的经历,才让他了解到J u m b l eStation这个地方,并得到帮助。

他坦承,当时仿彿失去了所有能继续走下去的路。凭著这段低潮的经历,他后来参与Jumble Station的运作,不仅努力照顾单亲家庭,更坚持对困苦的人们伸出援手,不希望再有人落入自己曾走过的那段痛苦过程。

“我非常感激Mary Anne Tan。她是我最好的姐姐、最好的朋友,她从不放弃支持我、鼓励我,同时还要照顾许许多多单亲家庭。我今天能坐在这里、重新找回设计的热忱,甚至跟著她一同帮助更多的困苦家庭,都是因为受她的影响。”

你是我一生骄傲!

对于妮莎,王邦成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当时事业陷入低潮,他带著妮莎到附近的购物商场逛街。妮莎看到很钟意的脚车并停下脚步,满心欢喜地抚摸著那辆脚车。王邦成随即问她怎么了?妮莎却说:“Daddy不用怕,我不会要你买这辆脚车,我只是想要摸一摸,因为我知道你很辛苦。”他感叹现在许多孩子太容易得到身边的一切,不懂得惜福,而妮莎却懂事得让他感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比孩子真正体谅大人、了解生活不简单,来得更重要。

“有时候适逢假期,女儿到吉隆坡来探望我,而我在进行工作时,就会要求Mary Anne Tan不必跟著我,由妮莎跟来,让她可以亲自帮忙,感受到工作的辛劳。”妮莎很愿意帮忙,还清楚表示,她每次到吉隆坡的目的不是玩,而是来陪伴父亲,一同生活、一同度过宝贵的时间。

“生命很短暂、很简单,也很脆弱,我们永远都不懂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是否还会继续活著。我不断告诉她,要懂得珍惜彼此相处的时间。那是我们互相分享爱与关怀的宝贵时间,时间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王邦成还喜悦地分享,妮莎不久前给他捎来好消息,那就是中学二年级的她拿到了班上第一名!“我这么努力念书,就是要让Daddy感到骄傲!你这么辛苦带著我长大,这是我能够让你在朋友面前感到光荣的一件事,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妮莎的这番发言,不仅仅深深打动了王邦成,更让他高兴的是,妮莎梦想著未来前往巴黎留学的梦,又更近了一步。

是爸也是妈

“自妮莎7岁跟我分开之后,不只是我很难过,还有很多家庭因素,让我们几乎失去联系。但我与她之间的羁绊很深,我们之间的亲情有著无法切割的紧密。我很感谢她的亲生父亲鲍勃,他总是不辞劳苦,在每个较长的学校假期里带著4个女儿到吉隆坡来找我。”他强调,鲍勃绝对是他们亲子间重要的桥梁,他非常感恩。

他笑说,始终记得分隔了一年,在争取跟女儿再见面时,Mary Anne Tan告诉他,不要用强硬的手段,反而是尽可能的对4个女儿都很好,那么她们就会主动想要来吉隆坡,回到这边的家。

“妮莎总认为,我的身份对她来说不只是爸爸,也是妈妈!”他也笑说,最重要的是,每次学校假期时,4个女儿都对于要来吉隆坡这件事,充满了无限期待!“有人会质疑问我,对于4个女儿有两个父亲,同学们不会觉得奇怪吗?但她们告诉我,拥有两个爸爸是她们的骄傲,尤其是假期能到吉隆坡来找爸爸玩,更是让所有同学都羡慕不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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