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长期日晒雨淋耕种的城市农夫没几个,自小在森林里长大的何永祥和父亲何中义却愿意长居在一片绿色的郊野外,以自己的生活方式生存。
任职建筑工人逾20年的何爸爸,深深体会到森林被开发的痛苦,看到身边的绿色环境逐渐被破坏,深深觉得惋惜,决定要有块土地,可以种植果树养家禽,以便可与绿色环境共同生活。
自退休后,何爸爸以守护土地为目标,在离开城市的郊野外成立家庭农场;因经营农场需要更多人手,永祥便放下自己高薪要职,转去帮忙父亲打理农场。
这片土地是父子多年来的心血,每一丝青葱翠绿得来不易。“人站在太阳底下,吸收阳光会比较开心。”父子2人笑脸盈盈地说。
追逐理想生活的过程中,挫折、考验、挑战等仿佛是家常便饭,父子当然也免不了面对这些挑战。
“父亲从不会一意孤行,凡事都会有商有量,一旦出现问题、危机,我们都会坐下来谈,互相让步把问题解决。”他们深信,农作一定会带来回报。
父子2人坚持地说:“我们想要一个拥有灵魂的农场,而不仅是生产或出售蔬菜的土地。”
灵魂农场满载绿意
在永祥12岁那年,何爸爸因为经济衰退而失去所有资产,他们只得从八打灵再也搬迁到他们家剩下的唯一产业──一片位于白沙罗的土地。
70年代的白沙罗还未开发,该地区住满许多贫户人家,虽然如此,他们搬进去后,竟然还是最富有的一户,因为只有他们家拥有一辆陈旧的日本小汽车。
“那时候,当建筑工人的父亲要养活一家大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我们必须种植蔬果和养鱼、养鸡、鸭来维生。”
何爸爸说,属于家中长子的永祥,从小就得到菜园帮忙。永祥说,“那时候,年幼的我就知道,农作可以帮助人们维持生计。”永祥在父亲的影响下,长大后也跟随著父亲一起为绿色未来尽一份力量。
为了农场,何爸爸“率领”全家人分工合作,每天细心照顾,施肥、灌溉、除草等等,一起通力合作,完成任务。何爸爸说,尽管每天日晒雨淋,汗流浃背地待在农田大半天的时间,但他深觉那是他喜爱的绿色园地,再怎么苦也不会累。
“我们希望能让他人看到,无需靠著买卖交易,也能自力更生地生活,即使世界末日到了也无需担心衣食住行。”永祥先发言。
“最重要的是,让人们看见,即使你身处再小的土地,也要懂得善用它。除此之外,种植的同时也要顾及环保。”何爸爸也说出自己的看法。
永祥说,现在做陆地栽培并不容易,因为会受天然气候的影响,例如:这几天一直下雨,原本菜生长得很好,但一下大雨,菜根有可能就会烂掉了。
只要有恒心种植不受限
“所以要种植在户外,尤其是露天陆地的有机栽培,必须要有一种心态,种十分,五分看老天爷,四分给虫吃,剩下的一分才是收成。”
他表示,在城市长大的孩子,贴近大自然时感到无比好奇,他们触摸地上的泥土和植物,感受大自然的奥妙,这不失为一种生命教育。
“其实,只要你有心,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及空间种植,不要以住在高楼或公寓为借口,说没有土地可以种植,因为你可以把它们种在容器或盒子里。”
何爸爸表示,他从巴刹买鱼回来池塘饲养,结果如今有如手臂般长,而永祥也靠著草药和种菜维持生活,自力更生。
自然环境学习教材
何爸爸拥有一个快乐的家庭。无论从言语或是行动上,何爸爸都没有掩饰小孩在他生命中占据的重要地位。他坦言,为人父后,让他深深体会到生命的圆满,也让他更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间。
除了长子,3位贴心的女儿,在职场上位居要职,工作再忙碌也会抽空,回家帮忙耕种,减轻父母亲的工作量。
所有的父母都非常珍爱孩子,但爱的方式却不一样。森林是永祥和妹妹的“教室”,大自然是他们的“百科全书”。自小,何爸爸喜欢带孩子走进森林,即使天气不好,也顺应自然,视为旅程独特的经验。全家人一起露宿野外,乐此不疲。
对于小孩的期望,何爸爸并没有为孩子预设目标,反而希望孩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他的责任就是让孩子增广视野,并且接受最好的自然教育。
永祥指,每回出游,在父亲的带领下,野趣迭起。野果是童玩,也是零嘴;野花、野草则是大自然的礼物和惊喜。
何爸爸鼓励城市孩子多接触户外活动,他建议,若是父母工作忙碌,不妨放下手中的工作,抽出一些时间带小孩去郊野或是公园玩,不仅可以让心情得到放松,也能增进亲子关系。
小园地大未来体验自然生态
会面当日,父子2人穿著简单的二手恤衫、蓝色牛仔裤及运动鞋,背著一个背包,态度从容地分享他们的所见所闻。
父亲是个感性的人,儿子则比较理性,很多时候是儿子看到问题的存在,给予贴心的提点。“我和父亲把这些年在外偷学回来的知识和经验全都用在自家的农田上,并在此地饲养各种畜禽,包括鸡、鹅、羊只和鱼等,努力花心思变成自家的农场。”
不管是种植蔬菜或野果,何爸爸都不断地研究、运用各种天然物质做有机堆肥,只希望能种出美味又安全的农产品。
当问及太太是否支持时,何爸爸说,目前农场里有他、儿子和2名志工,仍不怕辛劳地耕种农田。永祥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把该地发展成为教育性的自然中心,教导他人靠近及体验大自然的教育生活。
访问过程中,永祥态度谦虚,但何爸爸言辞中仍掩饰不住对儿子的赞许:“他对种植及养殖很在行,一下子就上手了。以后,农场都要靠年轻人。”
“虽然现在每天都很辛苦,但是在做自己的事业,看到成熟的稻谷特别踏实和充实。”永祥表示,自己经验不足,还要向父亲和外界好好学习,也要多学一些管理知识。
值得一提的是,永祥还有其他身份:中医、针灸师、传统医师,因此他大力鼓吹种植药草。目前,他们家的园里种植多种药草,何爸爸称,可现摘现吃!
为有机耕种厨余乐栽种
访问结束前,何爸爸先带我们到他的菜园去,在菜园里我们看到了他所种的“有机蔬菜”,每种蔬菜都是用厨馀堆肥所做成的有机肥种的,都长得又大又漂亮。
很多人以为有机蔬菜价钱一定比较昂贵,其实不然,永祥说,有机蔬菜的价格不一定会“高不可攀”。“此外,因为有机蔬菜不使用农药,其口感比较甜,对人体健康绝对比较好。”
接著何爸爸带我们去厨馀堆肥场,这可是重头戏。虽然在堆肥场里有浓浓腐臭味,可是只要想起厨馀做成堆肥后的功用,心里不禁感到非常兴奋,而那些臭味也仿佛不见了。
为了制成酵素肥料,父子俩四处收集果皮和蔬菜装在大型的塑料桶,自行用罗里运送回来农田,再利用泥土、椰丝和养禽的粪便、蛋托覆盖厨馀,每天不断地锄地翻土,让厨馀发酵成酵素。
双剑合璧互相学习
一个上午的见面,除了看到他们的父子情深,更看出他们的共同点--同样追求著简单朴素的生活。
农场里随意搭建的茅草屋十分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间小厨房、一台电视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具,就是何爸爸的安乐窝。永祥说,父亲向往自然野外无拘无束的生活,宁愿长期留宿在农场,融入大自然之中。
何爸爸说,自己年纪大了,农场的农务又相当繁忙,儿子愿意接棒是好事,他乐观其成,一点也不反对。父子齐心合力经营家庭农场,体力上比较累,精神上却是快乐多了,永祥笑称,虽然也不像过去那样可以周休2日,不过每天看著农作物收成,心中却相当有成就感。
永祥享受跟父亲一起“上班”的感觉。提及绿色保育的话题,话匣子就滔滔不绝地聊开,他们笑说,这是父子搭档最大的好处:彼此有共同的话题。
一路走来,他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为了钻研蔬菜和园艺的基本理论及知识,以增长自己的经验和专业知识,永祥不断自我增值,经常参加培训班,并学以致用。
2人认为,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始,如果可以作出一点成绩,自然就会吸引更多人加入,一起贡献。“只要播下种子,它就有希望长成大树,只要有一个机会,任何人都可以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