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周,台湾和美国连续传出愤世青年滥杀无辜案,21岁的郑捷在台北捷运挥刀狂砍,造成4死24伤。22岁具有华裔血统的艾略特罗杰,则带著3把手枪滥射,造成3死13伤,之后与警方驳火并饮弹自戕。两名凶嫌都来自优渥的家庭,但偏偏对这个社会充满愤怒,觉得他人即地狱、人生很痛苦。

“我从小就立志要做一件大事、要轰轰烈烈杀一群人!”郑捷落网后告诉警方,自己从小家境就十分富裕,出入都有父母开百万名车接送、住的是豪宅,但还是觉得人生很空虚、不满足。“五六年级开始我就想自杀,可是没有勇气,只好透过杀人被判死刑,才能结束我这痛苦的一生。”

之后,郑捷的朋友透露,郑捷曾提及小学时有2名女同学常向老师打他小报告,甚至阻挠他暗恋另一名女生。“当时我对自己有个约定,长大后一定要杀了那两个女学生”、“我忘不了自己的约定,那就是杀人!”

相貌清秀的艾略特也是家境富裕,却患有泛自闭障碍“亚斯伯格症候群”,自小独来独往,饱受同侪霸凌。警方研判,艾略特因为追女求爱不顺,所以杀人泄愤。在他遗留下的141页《我的扭曲世界》“杀人自白计划书”中,宣称13岁时曾心仪一名女同学,却遭对方讥笑,他痛恨所有拒绝他的女性,因此杀人泄愤。

两人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让我想起改编自同名小说《凯文怎么了?》的电影。这个以校园喋血案主角为主题的小说,讲述了主角凯文出生在高社经地位的白领家庭、有正常偏高的智商、受到良好照顾,但他却以十字弓在学校射杀了9个师生,连溺爱他的父亲、崇拜他的妹妹都狠心杀掉。

郑捷和艾略特的双亲,想必跟凯文的母亲一样,始终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故事最后,我们才发现,想找到单一原因就是最大的错误。这部小说是对各种各样“想当然尔”的讽刺。父母想当然尔会疯狂爱上子女,儿童想当然尔一开始都是善良的,学校想当然尔能够负起教育的功能,有钱的家庭想当然尔是幸福的,生命想当然尔是有意义的。

就好像郑捷的父母,也“想当然尔”的认为孩子是恶魔,事发后首先说的就是“我们家被毁了”、“怎么赔也赔不起”,满脑子想的是社会对他们求偿的事。没有去反省孩子踏上“成魔之路”的那些年间,究竟父母、老师、社会做错了什么?郑捷又经历了什么?

整个社会只想赶快“揪出恶魔”,然后极力把他排除,让这些孩子走上“有路无厝”(意指没有家流离失所)的处境,只能在路上一直跑、一直跑,却无处容身。不论刀还是枪,都只是杀人的工具之一,真正最难防范,并可能造成更大杀伤力的却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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