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马3日讯)虽皮影戏已逐渐淡出在民众的眼前,但却依然有少许皮影戏大师一直默默耕耘努力传承该文化,其中一位幕后工匠,就是来自吉兰丹的传统华裔皮影戏大师——杨福成。
为了采访华裔皮影戏大师杨福成,了解他背后的故事,《东方日报》记者特别走入吉兰丹州的巴西马巴西巴力村(Kampung Pasir Parit)。
现年68岁的杨福成,或人称“Pak Chu”,与皮影戏已结缘至少有50年,在这50年内经历了与皮影戏相关的酸甜苦辣。他也曾带队到新加坡、泰国、台湾、法国及英国等表演皮影戏。
杨福成于12岁开始接触马来皮影戏,并于17岁开始成为皮影戏大师(Tok Dalang)。他于1978年开始成立属于自己的马来皮影戏团,配乐则是采用华裔及巫裔的结合呈现。同时,他于2012年荣获了马来西亚文化遗产传承人奖。
杨福成指出,要成为皮影戏大师其实不是简单的事,一名皮影戏大师需要学会掌握音阶,这也是最难的过程。
“我一开始学习皮影戏,需要学会如木萧(Serunai)、锣(gong)、鼓(gendang)等各种乐器。”
“成为皮影戏大师前,最难的是音阶或声音,我们需要7至8个音阶来转变不同的声音,因为皮影戏有许多角色,需要一人扮演男性、女性、妖精、国王及其他等角色。”
“一旦掌握音阶后,需要开始创造故事,一个故事需要多少角色如好人及坏人、多少幕及一些细节。”
杨福成透露,若民众要分辨皮影戏人物是好或坏,可看他们站在哪一个方向及颜色。
“在皮影戏中的人物中,通常好人都是站在右边,而坏人在左边;透过颜色也可以分辨如好人都是绿色或蓝色,而坏人都是红色为主。”
询及一些社团或民众要求制造皮影戏是否困难时,他表示,只要对方有给大概的故事及对白,相对来说算是简单。
“拿之前丹州慈济委托我以皮影戏的方式呈现一段佛陀的故事为例子,我与对方协商故事的走向及对白,然后才可以制成佛陀、佛陀的弟子及众多角色大概的故事。”
“而我于本月28日(大年初七)在莎阿南表演的《年的传说》,则是主办方给我大概的故事,也让我方便制造年兽的角色,这次将会用华人传统剪纸艺术来制造皮影木偶呈现故事。”
询及皮影戏人偶制造是否困难时,他指出,皮影戏人偶制造并不困难,而且分别用两种形式制造,一种是使用塑料,而另一种是使用牛皮。
“一些表演是暂时性或者只表演一次被称为现代皮影戏(Wayang Modern),皮影戏人偶才会使用塑料,但使用塑料呈现的影子没那么好看。”
“若皮影戏人偶用牛皮制作,需要等待看牛皮的情况,若天气好的话,牛皮只需要5至6天时间晒好,然后制造皮影戏人偶;若天气不好,牛皮可能需要很多个月才可以晒好。”
询及皮影戏的过程如何时,他透露,皮影戏过程有许多步骤。
“首先需先等待牛皮情况良好,之后先在纸上画皮影戏人偶,该人偶随后粘在牛皮上,把人偶穿孔,最后把人偶涂漆。”
询及皮影戏为何只传男不传女时,他说道,一般上女生无法变成男性的声音,所以皮影戏只能传男不传女。
“身为皮影戏大师,需要变出至少8种男性或女性的声调,女性无法变男性的声音,而男性可变成女声。”
曾接要求自由发挥的表演 花40天时间构思
询及最印象深刻的一次表演时,他回忆起当时他刚开始成为皮影戏大师时,有位民众要求制造故事,但该名民众却任由他自由发挥;而另一部是警察退休需要他制造该名警察的故事。
“当时该名民众只是说想要一个故事,天数任由我发挥。我想了很久,决定用了《室利罗摩》(Seri Rama)的故事,这个故事用了40晚才完成。”
“我记得还有一个是警察退休故事,需要我以皮影戏的方式进行表演。我就大概设计了他少年时期至退休的故事,也为人物设计枪把这些武器。”
皮影戏曾被禁一段时间 杨福成:所幸自己依然可表演
杨福成表示,伊斯兰党于1990年在吉兰丹执政,一些文化表演被禁一段时间,包括皮影戏表演。由于早期的皮影戏表演,涉及祭祀仪式及神话色彩,所以州政府下令不允许在公众场合表演。
“以往皮影戏开始前都需要祭祀仪式,以让表演顺利进行。”
“但伊斯兰党执政后,皮影戏因一些神话因素,而无法在台上表演。”
杨福成指出,由于自己本身是华裔及非穆斯林的身份,所以答应当年的州务大臣他所演绎的皮影戏会避开宗教敏感的环节。
“皮影戏在2006年之后被解禁了,许多皮影戏大师就已把祭祀仪式给回避掉。”
表扬杨福成贡献 住家道路命名“Lorong Pak Chu”
特别的是,州政府为了表扬杨福成对国家文化传承所付出的贡献,在他的居住地路旁道路,命名为“Lorong Pak Chu”及兴建文化馆及礼堂。
“这个文化馆接近10年的历史,希望后代能够记得我们的文化。”
“文化馆内设置了皮影戏相关的一些资料及一些古物,让民众可以去了解。”
皮影戏逐渐没落 杨福成冀孙子能继承家业
杨福成表示,皮影戏已逐渐慢慢没落,许多皮影戏大师都在寻找接班人,包括他自己。
“一些皮影戏大师如今在努力寻找接班人却无果,我之前也是一样的情况,所幸的是,孙子阿当(Adam)对于皮影戏有兴趣。”
“阿当现在才11岁,等到13或14岁那时发育期,声音转变才可以开始教导他。现在他也会制造起皮影戏人偶。”
他提起,之前儿子其实也是有兴趣的,只是碍于儿子无法掌握音阶,所以无法承担起皮影戏大师一职。
“虽然儿子无法掌握音阶,但有时会协助我在旁边演奏乐器。”
“有时表演人手不足,我几位儿子都会前来帮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