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加坡,无论小贩中心或食阁,当你看到桌上有一包纸巾,千万别一屁股坐下去,那包纸巾代表著座位已被“预订”。
这是新加坡特有的霸位(Chope Seat)文化,人们可在空的座位放上雨伞、纸巾、报纸、名片等随身物件,就代表宣誓拥有该桌椅的使用权,即可安心去购买食物回来享用。在一般情况下,都能成功占据一个座位,显示出霸位文化在当地普遍上已经成为当地社会共识。
在新加坡的餐饮场所,人们使用纸巾霸位的方式屡见不鲜,“霸位文化”甚至延伸到图书馆等公共场所。霸位是为了一己方便,这种“霸道”方式让人反感。
今年4月21日晚间,新加坡大巴窑8巷第210座小贩中心发生“拼桌”风波,一对男女用一把紫色折叠伞留在桌上霸位,随后一名76岁长者端著食物询问是否可以拼桌但遭到女子拒绝。长者与女子因此发生口角,一名男子赶到后推撞年长者,差点令长者摔倒。
上述事件遭网民拍摄和上传至社交媒体,视频后来在社交媒体上疯传,引起公愤。该对属夫妻关系的男女事后在公共滋扰罪名下被逮捕。
新加坡前国会议员吴俊刚在点评上述事件时,提到许多新加坡人似乎已经把这种“霸位”当作约定俗成,可以接受,并你行我效,蔚然成风。
他坦言,但在外人看来,这也许是一种很怪异的行为。因为“霸位”而起争执,甚至发生肢体冲突,则更难以令人理解,觉得新加坡人为什么那么不可理喻,竟会为了那么一点小事而大动肝火?这应是很值得我们自我反思的。
外国人入乡随俗
新加坡与大马仅有一水之隔,两地人民往来频密,不少国人在长堤彼岸讨生活,狮城霸位文化看在国人眼中,究竟是否难以接受?
来自大马,在新加坡担任执行秘书的李慧珍(28岁)不讳言,她在新加坡工作5年,身处异地生活,无论心态上认可霸位与否,都必须接受当地的文化。
“这是一种需求,当地生活的人都很自然的霸位,看见座位被‘霸’了也会很自然的寻找另一张桌椅,就连白皮肤的外国人在这里也是‘入乡随俗’。”
她透露,新加坡公司一般规定午餐用餐时间是中午12时至下午一时或下午一时至下午2时,通常都只有一小时。
她坦言,由于商业区人口密度高,一般上,如果不“Chop”(霸位),就很难拿到座位与同事坐在一起,大家只能分散去和陌生人拼桌。
她以个人经验为例,若中午一时准时离开办公室,步行去附近的小贩中心需要10分钟时间,去到小贩中心后需要花费额外5至10分钟等待及寻找空一张空的座位,点餐需要等待5至10分钟时间,再扣除步行回去办公室的10分钟时间,实际用餐时间可能不到30分钟。
“这类拥挤的情况在新加坡商业区的如乌节路、丹绒巴葛的一些小贩中心更是常见。”
不雅行为“高票”第二名
狮城“霸位文化”虽然普遍上能够获得当地人民接纳,却也是当地人最为讨厌的行径之一。
当地一个著名论坛就曾经票选出“新加坡人10大不雅行为”,使用纸巾霸位就以高票当选第二名,仅次于硬挤地铁,即当地铁进站门刚开时,不排队抢先冲进去,甚至不让乘客先下车。
“霸位文化”近来在新加坡再度成为热门话题,今年4月12日就有一名“暖男”在上班尖峰时间从淡滨尼巴士总站上车,天天都在巴士后半段霸占两个座位为9站之后女友上车有位置坐,此事被当地媒体报导后惹来一阵批评。
同样来自大马,在新加坡担任工程师的林家庆(26岁),在新加坡居住已经长达7年,谈及当地霸位文化,他分析,一般上,霸位普遍上分为两类,一类是依据需求保留位置,这普遍都能让当地人接受;第二类则是惹人讨厌的占据额外的资源却不使用。
他举例,如果有4人同时去小贩中心用餐,最多就霸4个座位,不要去霸占8人坐的大型餐桌,然后迅速购买餐点,尽量让座位空置的时间缩短,回来享用后再让给下一批使用者,这是当地一般上都能接受的做法。
“容易招人厌恶的是占据额外的资源却不使用的人,比如单独一人吃饭,却霸占4个空位,还有一些霸了位子,却消失数十分钟不见的人。这显示他们根本没有迫切的需求,浪费了有限的资源。”
林家庆说,虽然社交媒体上不时见到这类让人讨厌的霸位方式,但并不代表新加坡处处都充斥这类行为。
他认为,正是因为社交媒体发达,才成了人们对生活中不满发泄的管道,进而被放大来看,以致未曾在新加坡生活过的人对新加坡霸位文化产生厌恶感。
“我在新加坡生活多年,遇见类似的恶劣霸位行径可说少之又少。”
学者认为无需放大审视
新加坡社会学学者蔡明发教授认为,新加坡的霸位文化就是非常普通的地方风俗,与其他国家特有的风俗是一样的,无需用放大镜去检视。
他以香港为例,一个同样属于人口高度密集的亚洲城市,当地茶餐厅的座位也会有供不应求的时候,香港人虽然不霸位,可是他们会站在用餐者的身旁或身后,对用餐者构成压力,当该座位的用餐者离开,再取得他们的座位。
无对错之分
“我们也不能妄加评论这样的做法是对还是错的,这就是当地的风俗。至于风俗是怎么形成的,这个问题则已经无法追究源头,我只能说无论接受与否这就是当地的风俗文化。”
至于小贩中心发生“拼桌”风波,他认为,这起事件只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时发生的摩擦,因为案件涉及一名年长者及警方开档调查,才让这一起案件成为社会关注的事件。
他强调,新加坡的霸位文化!只是平凡的地方民情,谈不上用社会学角度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