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亚乃至后来的马来西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1939-1945)已经出现种族性的政党。如1937年由布斯达曼领导的“马来青年组织”(Kesatuan Melayu Muda)。因路线左倾,被英殖民政府取缔。
在战后的1945年10月,一个实力庞大的马来政党诞生,取名为“马来国民党”(PKMM),是由一批左倾的马来作家及政治名士所领导,包括在后来(1956年)成为伊党主席的布哈鲁丁、在1955年成立并出任人民党主席的阿末布斯达曼及在1962年出任劳工党主席的莫哈末伊萨。
马来国民党曾在1946年加入巫统一个短暂时期。后因理念相左退出巫统,转而在1947年与陈祯禄领导的“全马联合行动理事会”(AMCJA)合作。
马来亚联合邦协定
在1947年时,英国准备以“马来亚联合邦协定”(The Agreement of the Federation of Malaya)取代“马来亚联邦”(Malayan Union)。这是因为马来精英上层分子在拿督翁(柔佛州务大臣)的领导下,共有41个马来团体于1946年3月在吉隆坡召开大会反对“马来亚联邦”的实施。他们指责由英国提出的新宪制没有显示苏丹和马来人的特别地位,而且一视同仁颁予各族公民权,这与马来人一贯维护的马来中心思想有所抵触。
当时,非马来人对马来亚国籍没有特别兴趣,华人还是心系中国,印人则心系印度。但也有不同意推行马来亚联合邦协定。抑有进者,由马来国民党组成的马来人民联合阵线(PUTERA)和全马联合行动理事会,这两大组织在1947年10月20日展开马新大罢市,向英政府提出“人民宪章草案”,以取代马来亚联合邦协定。
但英国否定“人民宪章”,在1948年2月1日强制推出“马来亚联合邦协定”。继之在同年6月20日宣布马共为非法组织,一场政治上的狂风暴雨也掀起另一场漫长的斗争。1950年,英殖民政府更查封马来国民党,指责该党受到共党渗透。
自此之后,巫统的声望被提升,因为是拿督翁领导巫统与英殖民者达成马来亚联合邦协定。在协议中,有三个要点:其一是马来中心思想(Ketuanan Melayu)体系开始形成。巫统成了马来族群乃至马来亚族群的正统代表。
随后成立的马华(1949年)及较早成立的国大党(1946年)都仿效巫统成为种族性政党。即便是在1951年从巫统分裂出来的伊党,也是属于种族性政党。
后来出现的政党如急进党、马来亚独立党(1954年改称为国家党)、劳工党、人民党、人民进步党、马来亚党等,虽曾声称是非种族性政党,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些“非种族政党”其实也是种族导向的。例如劳工党与人民党组成的社阵,1959年的大选,其马来国会议员布斯达曼、印裔议员加南星,V大卫及维拉邦都是在华人占多数选区中选。
这种投票倾向在后来的选举中并未有太大的改变,比如民政党、行动党的劲敌是马华。巫统方面,在拿督翁退出巫统另起炉灶后,因错误的失算已不是巫统的对手。即使是伊党也只能在乡区上对巫统构成多少威胁,如东海岸区。因此从1952年巫统参加吉隆坡市选举开始,就所向披靡,在历届的选举中成为大赢家。
其二是马来亚联合邦协定为马来人做出定义,即穆斯林、操马来语及奉行马来风俗习惯。其三,马来人享有特别地位,即会受到特别照顾。
大马政治“一成不变”
当1957年马来亚独立时,马来亚联合邦协定就变成马来亚宪法的蓝本,有关马来人的特别地位被保留。在马来西亚成立后,有关的特殊地位,也包括了沙巴和砂拉越的原住民。
不过,只有到了1969年的“513”悲剧后,才进一步凸显对马来人及原住民的扶持与帮助。新经济政策就是“513”后最重要的产物。在1974年联盟扩大成国阵后,也只突出巫统的一党独大,其他加盟的政党并没有因此壮大起来。
因此,马来西亚的政治被形容为“一成不变”是有其理据所在,尤其马来中心思想的地位,一直没有褪色。即使2018年大选后,新崛起的土团党其实是第二个巫统,被认为是“巫统2.0”。这也导致鼓吹多元主义政党,如公正党面对著阻力,其他政党也面对相同的问题。若是土团党取代了巫统,也只是大格局中的小变化,即马来中心的大格局依然存在。